灵识没有给这只老鼠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誉,只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孤独。
她看着手中的龙息石,忽然后悔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得到它,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龙息石的人,她何尝不孤独呢?
好在,有人愿意理解她,有人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她还有来自同一个世界的朋友……
“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啊!殿殿殿殿殿下!桌子上有只老鼠!”素浣的声音打断了夙妧的沉思,随之而来的尖叫更是刺破她的耳膜。
看着桌子上冰冷的尸体,夙妧摇了摇头,吩咐素浣拿了一只不用的木盒子,把鼠兄的尸体放进去,让素浣拿去焚烧干净。
看着素浣如同烫手山芋一般的接过,夙妧轻松一笑,世间的一切到最后都是尘归尘,土归土,以什么样的形态过来,还会以什么样的形态离去。
就是不知道,她最后是不是也会成为一缕游魂,飘荡在世间。
她把一直放在胸口的龙息石装进荷包,挂在腰间,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能够被那么多人称为毒医,她靠的可不仅仅是龙息石,夙妧换身衣裳,刚要入睡,季嬷嬷递来一封信,看见信的内容,夙妧眉头微横,不情不愿吩咐下去:“让钟晋把芙蓉苑的人放了。”
夙芙的消息传得还真快,来信给她的竟然是父亲,令国公夙渚。
地牢里,夙芙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放出去,看着满脸冷峻的钟晋,她低声问了句:“是王爷醒了吗?”
“王爷尚在昏迷之中,是王妃吩咐把侧妃娘娘放出去。”钟晋一五一十地回话。
听到秦翊渊没醒,夙芙既失望又庆幸,若秦翊渊知道自己险些害死救他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从前那般喜欢自己。不对,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喝糖水,还会喜欢自己吗?
心里这般想着,夙芙脚上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带上凝香回到芙蓉苑,坐在窗边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啸林院。
这也是她非要住在芙蓉苑的原因,芙蓉苑和啸林院只隔了一道月门,想去便随时能去。
这道月门极其隐秘,此夙妧下令各院闭门不出时,这道门成了漏网之鱼,没有被锁上。
“凝香,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王爷。”
夙芙丝毫不怀疑凝香,吩咐一声,便从月门进了啸林院。
啸林院里只有侍卫守着,见到她过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钟晋不在,夙芙不害怕这些人,冷哼道:“我来看望王爷,你们拦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对王爷动了什么手脚?”
又是扣了一顶帽子下来,啸林院的侍卫依旧拦在门口,恭敬道:“没有王妃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踏入王爷的房间半步,请侧妃娘娘恕罪。”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夙芙娇横地跺脚,泪眼连连,“我只是想看看王爷,自他离府至今,我连他一面都没见过,哪怕你们打开房门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无论夙芙怎么威逼利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些侍卫就像铁了心似的,坚决不给她开门。
一只黑猫嘀一声,随即从院墙跳了下来,走到夙芙身边蹭了蹭她的小腿。
忍着心里的恶心,夙芙看着那只黑猫,见侍卫看猫的目光比看自己还温和,便知道这只猫地位不凡。
她心下一动,把猫抱起来,可怜巴巴道:“那你也在心疼我是不是?罢了,今日见不到王爷就见不到吧,你随我走走,可好?”
夙芙把猫举得高高的,满眼怜爱地看着它,那晶亮的眼眸确实令人喜欢。
可惜这只猫对于侍卫而言,竟然比自己还重要,那就别怪她把气撒在这只猫的身上了。
把猫抱走,夙芙从正门离开,没敢大摇大摆,慢悠悠地擂着那只猫回了芙蓉苑。
而她不知道,这只猫正昂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她。
听到脚步声,凝香从芙蓉苑迎出来,看见侧妃怀中抱着一只猫,略有眼熟,稍稍想想便认出来:“这是王妃的猫,名叫黑炭。”
“夙妧的猫?”夙芙的脸上瞬间来了兴致,“那不是更好吗?咱们与王妃并不熟络,正好借着这只猫熟悉熟悉。”
她笑意温柔的抚摸着那只猫的脑袋,可脸上的笑容却让人觉得身处冰天雪地。
凝香低语道:“娘娘想要怎么做?”
“怎么做你还不知道吗?从前不都是由你过手的吗?今儿也由你来。”夙芙一如往常地把猫扔给凝香,随即吩咐道,“这身衣服拿出去烧了,被那小畜牲碰过,我嫌恶心。”
黑炭看着她,瞳孔骤然缩小。
“你也害怕了是不是?”凝香看着黑炭小小的瞳孔,露出一丝同情,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黑炭能听见,“碰上她算你这辈子倒霉,下辈子注意些,见到这张脸躲远一点。”
刹那间黑炭像是明白了什么,奋力地想要从凝香的怀中逃脱,可没想到凝香的力气如此之大,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仿佛要把他掐死一般。
此时,夙芙换了身衣裳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那只猫拼命的挣扎,爪子在凝香的手上留下不少抓痕,不由得发出清脆的笑声。
“你看这畜牲的样子,真可笑!”笑着笑着,夙芙面露阴狠,“有朝一日,我也会让夙妧像这畜牲一样可笑!”
直到还剩最后一口气,凝香才把手松开,把黑炭紧紧的抱在怀里,凑到夙芙身边道:“现在府上是王妃主事,若黑炭不见,她必定会追究到底。咱们刚在王妃的手上吃了亏,现在不能冒头。”
“咱们不能冒头,有的是人可以冒头。”夙芙一身艳丽的大红色,看得她肤白貌美。
她伸出修长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的刮着黑炭的眼睛,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芙蓉苑出了这么大的事,青松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青松苑的那位可不比咱们低调,把这小畜生杀了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