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风吹散了头顶的云层树阴，光直直照在洞窟里，下面的一幕看得宿妧头皮发麻。
这洞窟里有数十条或动或静的蛇，每一条都不止三指宽。
龙息石竟然在蛇窟里面！
“阿妧，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
秦翊渊不知道底下的情况，已经找好藤条拴在腰上准备下去了。
“等等！”宿妧急忙叫住他，“底下是蛇窟。”
秦翊渊瞳孔皱缩，一阵后怕，若是他方才直接跳进去，别说龙息石了，连他自己都只能喂蛇。
就算有矛盾，但看见秦翊渊这副惊愕的模样，宿妧还是不客气地笑了。
“幸好我拦住你，否则你还真就活不过来了。”她打趣着，既是安慰秦翊渊，也是安慰自己，刚刚那一幕简直太吓人了。
再想想潭水边的半边莲，宿妧便觉得说得通了，可不就是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嘛。
“你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秦翊渊从身后搂住她，蹭着她的耳朵，“阿妧，就算真的为你受伤，我也只会觉得荣幸。”
“我只会觉得你有病。”宿妧不客气地骂道，“就算你为我受伤我也不会改变和离的想法。你看，这就是你我的不同，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威胁别人，而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感情绑架我。”
“我错了。”秦翊渊默默地道歉，可怜又真诚。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宿妧转身推开他，“你的道歉是为了获得原谅，你根本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不，在你眼里，这再正常不过。为了达到目的，一切都可以被利用，我，我的感情，甚至是你的安危。”
她步步向前逼近，澄澈的目光看得秦翊渊羞愧难当。
“我又怎么知道有朝一日你为了博弈，会不会把我当做牺牲品牺牲掉？
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比别人重要一些，但若有别的比我重要的东西出现的时候，我还会是你最终的选择吗？”
“会！”秦翊渊抬手立誓，“阿妧，我对天发誓，你是我此生唯一的选择。”
“如果另一个选择是皇位，是江山社稷，是黎民百姓呢？”
不理会对面的沉默宿妧淡然地嗤笑，“一切忠诚都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多，如果给的足够多，何来忠诚可言？”
她相信秦翊渊是真的爱自己，可是她不想让自己成为深宫内院自怨自艾的女人。
是的，她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说来可笑，听着可笑，做到更可笑的许诺。
忽然之间，宿妧就对自己释怀了。
或许是因为身处这个世界，她才更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明知没有可能，才能拒绝别人对自己的好，才能无拘无束地生活。
她走到秦翊渊身边，扬起笑脸：“回京之前，我可以和你好好相处，但是，不要再提以后了。”
他们没有以后。
秦翊渊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走得十分缓慢，仿佛要一辈子走下去。
回到路口，秦翊渊拉住宿妧：“来都来了，不如去那边看看。”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出了禁地，阿妧肯定不会再与自己待在一起。
宿妧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旅游参观了，抬腿便走。
左边就要简单多了，一个祭坛，上面是一把十环刀，刀刃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残留的血迹，显然当初没有经过仔细的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