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满意的点了点,随后又画饼道:“连李都司那等和本王作对之人人,都能助他前程似锦,别说自己人了。”
“对了,朝阳千户所的李千户来信,海西女真最近蠢蠢欲动,不如韩都司秋后移兵朝阳屯,筑城卫边。”
这是要送自己一份功劳?韩维明连忙拱手谢道:“王爷放心,下官这就开始准备,以辽西都司府的名义准备。”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在李瑛南下之前数日,远方的南直隶,京口运河码头上,宿州卫指挥使张泰,正指挥自己的几名亲卫,往槽船上搬江南特产。
他已在京城呆了近十日,是时候北上大宁,参见儿子张献的婚礼了,纵是金陵再繁华,纵是皇帝陛下和老朋友们再挽留,他也必须走了,再耽搁可就真赶不上了。
正在张泰准备上船之时,却见一个锦衣青年骑着一匹透骨黄瞟马,直冲到了自己面前,引得码头一阵鸡飞狗跳。
他来干什么?难道自己北行出了什么变化?
“贤侄,你怎么过来了?”
青年虽身材挺拔,剑眉星目,笑容中却带有一丝痞气,正是如今曹国公李景隆的亲弟弟李增枝。
他爹李文忠是当今陛下的亲外甥,于洪武十六年病逝,功勋可以和徐达,常遇春相比,更是张泰当年的好友。
李增枝先是纵马跳上了槽船,接着急忙道:“张叔快开船。”
张泰虽是一头雾水,不过看李增枝那着急的样子,也不敢怠慢,忙命船工开船。
槽船刚离开,就见一名身穿黄稠马面裙,柳眉杏眼,清秀绝伦的少女打马到了岸边。
她有些气急的对着空气打了个鞭响,随后怒声道:“李增枝,再让老娘知道你们李家去宫中求亲,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那李增枝是金陵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时吃喝嫖样样沾,哪家勋贵的闺女愿意嫁给他。
李增枝差点没被吓的跌下马来,随后想起自己已是在了槽船之上,连忙高声道:“徐妙锦,说的好像谁愿意娶你是的,还不是我大哥的主意。”
徐秒锦气道:“谁的主意也不行。”
她心中的夫君一定是如父亲那般,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李增枝算个屁。
张泰听到李增枝叫那丫头徐妙锦,才明白来人竟是魏国公徐达的三闺女。
要说徐达的大闺女徐妙云是燕王妃,二女儿也是代王妃,就凭李增枝这货色,和自家那败家子有一拼,李景隆这大侄子,还真敢想。
李增枝眼看槽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先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下马对着张泰道:“增枝谢过张叔。”
张泰连忙摆手道:“这点小事谢什么,只是世侄怕是要到了江北才能下船了。”
李增枝笑道:“我这次却要跟张叔一起去大宁,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办,正好一起参加献哥儿的婚事,说起来已有快十年没见过了。”
张泰点头称是,二人一起进了船舱,黄瞟马也被船工牵向了仓底。
在大宁城的张献,还不知道自己老爹已经北上,此时他已在工坊蹲了数日,总算解决了白玻璃和毛线强度的问题。
不过这毛线编织成衣物,只能使用针织,纯是个靠时间的活,不似织布一般方便,但是对于草原人来说,也算变废为宝了。
张献准备将以后的毛线工坊建在朝阳城,低价收购羊毛,制成毛线再卖回草原,保暖性和棉衣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关键价格便宜。
而有了白玻璃,下一步要研究的自然是镜子,要说张献之前告诉楚师傅,镜子是由水银制作的其实是不对的。
楚师傅试了不下百次,水银加热倒在玻璃上,根本就不会像张献说的那般,形成反光的薄膜。
张献这几日住在工坊,才发现这个问题,想了半天总算又记起制作镜子还需要一种金属,从银,铁,铜,一直试验到锡才成功。
先是将锡块,切开丢在水银里,让锡溶于水银,不过这种金属太容易氧化,所以需要一直搅拌,罐子下边再用小火加热,如此融合的速度能更快一些。
不过水银挥发是有毒的,这点张献还算懂的,所以这个步骤他用湿抹布捂住嘴,好在这个流程时间不长。
等搅拌好的锡汞合金溶液冷却一些后,张献直接拿起刷子,在新制作的一块白玻璃上刷了一道。
眼看有了效果,张献又刷了几道,直到张献的脸出现在了镜子上,最后再刷上一层树漆才算完成。
虽然远不能和后世相比,但比这个时代的铜镜却是强上百倍。
至少自己的睫毛清晰可见,把玩了一会,张献觉得此物还是等朝阳新城建好后,拿到那边生产才更稳妥。
因为这镜子在张献心中,是以后是要作为出口朝鲜,倭国的特色商品,靖难开始之前是绝对不能泄露的。
甚至以后建立工坊的原料配置,合金溶液的烧制,镜面的制作,还有刷漆保护都要分成四部。
接下来张献又在楚师傅的帮助下,制作了另外两个后世手机大小的镜子,如此才凑够三个。
张献随后又对楚师傅叮嘱道:“这镜子制作工艺先封存,等秋收后,工坊的一部分会搬迁到朝阳屯,到时候再说,另外楚师傅你要是有儿子,也如沈大匠儿子一般,送去王府私塾读书吧。”
楚师傅连忙点头称好,想起前几日被孙大牛拎着的二颗匠户人头,他心头一凛,无论是玻璃还是镜子,生产工艺还是烂在自己心里的好。
夜幕降临,张献回到了新家,他手持一个镜子,鬼鬼祟祟的来到敏敏的房中。
“敏敏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礼物。”
敏敏拿起张献的镜子一看,自己的容颜竟是清晰可见,比那铜镜不知要强多少,世间竟有如此神物。
张献见状,一边贴近敏敏后背,一边柔声道:“这镜子我只做了三个,如今整个大明也只有三个。”
敏敏脸色一黑道:“另外两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