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宴清棠语气满是不赞同，龙九霄一下郁闷了，没讨到糖，更有不满涌上心头。
一把抓住她打开食盒的手。
“有什么差错，本王一人承担，总之，本王就是不准他欺负你！”
龙九霄越说越气，“我知道他是你父亲，但他那种人配当父亲吗？再怎么样，他也不配当你父亲，本王从未见过这般贪婪自负的人！”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宴清棠舍不得再逗他，面色柔了下来，拿出一块糕点递他嘴里。
“……唔。”
龙九霄措不及防塞了一嘴，望见少女带笑的面容。
“我知道，我很高兴，谢谢你。”
龙九霄只觉得嘴里的甜，甜到心坎里去了，咽下糕点，也才回味过来少女方才在逗他。
“这糕点……”不是宫里的味道。
“不好吃？”宴清棠有点意外，拿起一块，咬上一口，“还好啊，我没放太多糖，你不喜欢吃甜的？”
龙九霄听出来了，这是她亲手做的，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握住她的手，头微低，把她方才咬过一口的糕点叼走，嘴里含糊不清。
“怎么会，本王是觉得马蹄糕很不错，打算问问厨娘是谁，掳回去，天天为本王做吃的。”
说着，他注意到宴清棠抬到一半的手。
宴清棠也注意到了，马上放在身后紧握成拳。
暗暗埋怨手不受控制。
龙九霄抬头慢些，就放上去了。
她不禁又生出遗憾。
“我没其他东西回敬王爷，这碟糕点，请王爷笑纳。”
“你的东西，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不满？”
龙九霄又捻了块糕点入嘴。
只觉得清香可口，比以往吃过的都要好吃。
宴清棠低头，掩饰嘴角笑意。
二人就这么坐着，龙九霄总算察觉到一丝不对。
今天清棠对他的态度不再拒而远之，甚至主动说笑，有了转变。
他心尖一动，清了清嗓。
“本王府里，什么都备好了，等王妃应允，就能办喜酒。你愿意当我府上的女主人吗？”
宴清棠再次听见这番话，心脏险些漏跳一拍。
随即来的理智告诉她。
不能答应。
先不提宴家，单是自身经历，就足够麻烦。
不能牵连上他。
“我的答案，一如既往，承蒙摄政王错爱。”
龙九霄冒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念头，既失望，又恼怒。
“你既然不愿意，又为何给本王错觉？”
龙九霄知道不该问，问了清棠就会疏远他。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不懂，为什么付出这么多努力，还是接近不了她的心？
宴清棠察觉他语气中失望，只觉得心中闷得慌，刚要张嘴，龙九霄快一步开口。
“是本王冒犯了。”
他转身，大步迈出房门。
宴清棠凝神他离去背影，苦笑一声，手撑着额头，只觉难受得紧，闭上眼缓缓。
一道温热气息靠近，她抬眼望去。
龙九霄凶巴巴道：“看什么，本王东西忘拿了。”
随后，她就瞧见龙九霄把食盒盖上，拎在手中，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捏着她下巴恶狠狠说。
“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放弃吗？休想摆脱本王！”
伴随着一道哼声，龙九霄走远了，她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回头。
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想到他方才故作凶狠的样子。
心中郁结，全被一扫而光。
龙九霄心中甚恼。
他不明白。
每次快要接触她的内心，清棠总会把他推开。
回到王府，管家立即迎上。
“王爷，上头来人了，正在书房等您。”
龙九霄眯了眯眼。
走去一看，站着一名浑身墨黑的冷面男子。
观他袖口衣领绣纹，是宋匀君身边的暗卫。
暗卫抱拳：“陛下问，秋韪一案，可有进展。”
这是派人来催他了。
龙九霄掀袍坐下：“本王诸事不便，他心急，可以换个人调查案子。”
“陛下说，秋韪考生，宴公子也涉及此案。”暗卫语气没有起伏。
龙九霄神色一冷，锐利眼刀刮向暗卫。
为了宴清棠，他也得费心去查此案。
然而泄题一案无头无尾，关键性证人消失不见。
半点进展也没有。
深宫里的宋匀君也摇头叹气。
“不能再继续拖了。”宋匀君沉思半响，高声道，“铺纸，研墨，朕要亲自出秋韪考题。”
陈公公忙不迭展开宣纸，用镇尺压着一头。
宋匀君凝视空白纸张，缓缓晕开墨色。
不一会儿，便写下一卷。
“封好。”
他声音低沉。
这一卷考题，很快被拿到内阁处封存，知道的人甚少，更别提看过纸上内容的
屈指可数。
“皇叔那里，还没有进展？”
宋匀君自言自语，眼中的担忧更浓了。
陈公公卡在这关头进殿，暗叹一声不好，小心翼翼道。
“陛下，贤王求见……”
宋哲彦？
他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宋匀君端着一杯蒙顶山茶，茶香顺着喉咙，直到心底，耳边响起宋哲彦的声音。
“拜见皇兄。”
宋匀君又抿了一口，方抬眼瞧他。
“贤王今日来，所为何事？”
宋哲彦行拜礼，神色间有一丝懊恼愧疚，诚恳道，
“这段时日，反反复复，总无法根治，秋韪泄题一案又迫在眉睫，皇叔也……哎，按理说，愚弟没资格自责，也无法确定流言真假，但他既惹皇兄气恼，定然是哪里做得不对，这几日，陛下都瘦了。”
宋匀君不接话茬。
他知道，宋哲彦还没说到正题。
果然，下一刻又听他说。
“愚弟虽然无能，也想为皇兄分忧，愿替皇兄调查泄题一案！还请皇兄应允。”
“贤王自谦了。”宋匀君慢悠悠道，“你近来功课如何？太傅应该经常夸赞吧？”
这话题转得突兀。
宋哲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宋匀君询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宋哲彦心沉入谷底。
“这……”
他半响回答不上来。
“臣弟愚钝。”
宋哲彦回答的极为含糊。
宋匀君把目光移向另一人：“陈公公。”
陈公公弯下腰：“陛下，前两日，太傅才递来折子。”
陈公公从一旁堆满奏折的书架拿出一个烫金印有花纹的折子，递到宋匀君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