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听见蒋管事继续道:“暂且先予你一半儿工钱,剩下的工钱,等我来取货时再一并结账,谢娘子觉得如何?”
谢杏儿没多想,点点头同意了。
等晚些时候蒋管事离开了,谢杏儿才想起来这事儿,合着蒋府还膈应她呢?
也不知是防着她不尽心,还是又想着要她出力,但又不想给她占便宜!
因此心里越发反感蒋府了,也忍不住嘀咕,难怪无论如何蒋府都比不过李家。
谢杏儿还记得当初隐隐听到大家讨论过,说李府没发家之前,渝州郡的蒋府彭府周府这几户,才是顶有名的富贵人家呢!
不过这会儿谢杏儿沉浸在好几两银子的进账里,便觉得晚几日也没什么。
蒋管事见谢杏儿面色如常没意见,便递过手里的碎银给她,笑着道:“这里正好三两银,谢娘子你收好。”
谢杏儿客气的笑着收下了三两碎银,蒋管事见了便跟她告辞,谢杏儿客气的送他出去。
刚走出院门,就见离门口两丈远的位置有个小丫头正快步走来。
谢杏儿见了觉得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不待她细想,那丫头就先开口喊住她了。
“谢姐姐!”那丫头背了个背篓,大步走到她跟前。
“你是张姨身边的彩霞?”谢杏儿记了起来,月前她跟着张姨来过一次。
“谢姐姐记性好!我正是上次跟着张管事来的紫霞!”那紫霞知道谢杏儿不一般。
不但渝州郡李府的张管事对她多有关照,且她干娘还在玉京城李府大少爷院里当管事,这次她来谢杏儿家,就是因为玉京又有东西来给她。
于是接着说道:“昨日京城那边来的船到了咱渝州郡码头,今儿上午张管事就把玉京给您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听说除了王管事的,还有京城主子们给您的东西!”
说着彩霞就侧身,给她看了眼自己身后满当当的背篓。
谢杏儿听了这话,先是跟一旁看戏的蒋管事告辞,送他离开,之后就带了彩霞回家里。
蒋管事听到谢杏儿说的话知趣的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忍不住感概,没成想不但渝州郡李府对她多有关照,到了京城都还记得有她这号人物!
看来自己往后再和谢杏儿打交道,得更谨慎些了。
谢杏儿不知道蒋管事的想法,这会儿她正忙着搬东西呢!
彩霞把东西背到院里,就卸下来放她石桌上了,又跟她说了一声府里忙,就赶着回去了。
谢杏儿听了暂且叫住她,又拿了些吃食给她,并拜托她带回去给张管事,就送她离开了。
等目送她离开后,谢杏儿才一个人安静看干娘写给她的信。
上次她说家中没有库存的山楂糕的并不是空话,因为她的确是把山楂糕都送到京城去给干娘了,只留了些自己吃的。
另又写了山楂糕的方子,拜托干娘转交给夫人身边的大管事,看能不能用得上。
干娘回信说收到山楂糕的当天,就呈给了夫人,李夫人尝过觉得味道甚好,当天这道点心就出现在了李家众院主子的桌上。
这山楂糕还是跟之前的梅饼梅肉的做法一样,府中花二十两买了她的的方子,但又略有不同。
这次随着干娘给她的东西一起寄来的,除了府里买她山楂糕方子的这二十两,另外还赏了些其他物件给她。
有一个绣着李府徽样的精致荷包里装着一包金瓜子,谢杏儿数了数有二十颗,信上说这是府中夫人赏的,一并还有几尺花色不一的绸缎。
谢杏儿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虽数量和蒋府先前给的少了些,但每样也都够做一身衣裳了。
再者无论是精细度还是价值,都比蒋府的好得多,谢杏儿摸着极为欢喜,暗想道:自己好久都不用再另外买布匹了。
另外还有两样首饰,分别是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赏的,一样金丝翡翠簪,一样白玉镯,对谢杏儿来说皆是精贵之物。
初见时谢杏儿还分外惊讶,见了干娘信中的解释,便明白为何了。
原是府中几位女主子和小主子们到了京城,都很是不适,先前她那青梅方子便派上了大用。
且不止府里吃着好,便是到了京城外出结识,当作寻常礼品送人也是极为合适的。
正好这次又知道她有了新方子,这才借机又对她赏赐了一番。
先是说了这事儿,又回应了她去信说的自己可能无意中得罪了渝州郡蒋府。
干娘只让她放宽心,那并不是她的错,只是蒋府贯来如此,让她不必忧心。
若蒋府真敢为难她,让她立即去寻了张管事,她已经同张管事又打了招呼。
谢杏儿想到方才紫霞离开时转告的话,说张姨这几天忙,腾不出时间,不然也会跟上次一样送了东西来她家的。
再者因为府中的赏赐,也不好让她多等,便安排了彩霞先送来,最后又说让她平日里多去看看她。
她儿子闺女如今都跟着去京城了,让谢杏儿陪着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谢杏儿想,其中不但有张姨对自己的关照,再者也是有干娘的多番叮嘱了。
张姨想着让自己跟她多来往,以此向大家表明即便自己出了李府,也不是无根浮萍可任人欺凌。
谢杏儿原先是想,自己既已经出了府,就不是李府的下人,不好频繁上门。
不过得了干娘和张姨的多番叮嘱,又转念一想,总是上门叨扰虽不合适,时不时请张姨来家中坐坐吃顿饭,或送些吃喝上门总是可以的吧?
打定主意,谢杏儿就不再多想了,后面的干娘信上的内容就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别为了赚钱伤了身子。
到最后又隐晦的问了问一句:可有看到合适的郎君?
离她十八岁只剩下三个月左右,也可以开始寻摸合适的亲事了。
谢杏儿如今也不似之前那般羞涩,且这会儿没有旁人,看着干娘信上发问,倒也忍不住仔细思索起来。
若真细说起来么,她出府这三个月遇见的男子,比她往日在李府十年还多得多。
这其中有好有坏,自然也有和她年龄相当,正值婚配之龄的。
只是她和他们接触不深,虽粗粗来看觉得有合适的,却不知道内里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