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一行人,便在相义楼中过了一夜。
第二日,日出东方。
鸡鸣时。
莫愁正在后院中漱口,左右摆动头。越摆越快,恍惚之间,似乎进入一种玄妙状态。心跳得极快,万物都慢如龟。
莫愁眼中,滑落花瓣的晨露,几乎静止。
“这是……?”
莫愁正在惊疑,却被魏长生一拍,回到正常状态。
“哎呀,可晕死俺了!”
话音未落,便趴在水缸中狂吐不止。
“怎么晕成这样?”
李缺一黑着双眼,从楼中走出。
“你怎么也……”
“别提了!大哥一直喝到半夜,手不离杯,狂饮不断。后半夜,又狂鼾不止,搅的我一夜没睡,困死了!”
魏长生吐干净了,满足地靠在墙角,
“改……改日,一定补偿二弟……”
莫愁回到楼中,其余人业已起来,正在屋中商量对抗金羽门之事。
许如清换回了日常的那一身黑色便衣,莫愁心中还颇有些失望。只听魏长生道。
“三日之后,如何设防?”
“金羽门掌门宋金羽,天榜之下的一流高手,可不能轻敌!许姑娘,你是什么实力?”
莫愁在屋中漫步,只听许如清说道。
“我?我是湖境,力八千斤。”
莫愁其实有些惊讶,自己从未探查过许如清具体实力,没想到她居然有湖境。
“许弟妹……许姑娘能有八千斤力?”
“是。只不过我今日要回去飞雪派一趟,明日一定赶回,与诸位义友,共战金羽门。”
仁贵恰时走进屋中,道。
“金羽门?什么东西!我家少宗主出手,一招足矣。少宗主,你的马备好了!”
“马?三弟你要走?”
前去见炎悔是机密之事,虽然屋中无外人,莫愁仍然事事留心,没有泄露。
“不错,我欲游庄园,已约了贾前辈同去,你们尽可放心留在此地。”
莫愁昨日才煞了花不败威风,今日正是名气冲天之时,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挑战?
就是真有不长眼的来,凭魏长生和许如清,加之李缺一算无遗策,定能解决。
真正高手,谁会屈尊前来,亲自夺一栋楼?
太掉面子!
老渔夫自楼上而下,精神矍铄。一看莫愁,立刻露出古怪之色。
“小子,功夫又有精进啊。你距离那一层境界,也当不远。”
“什么境界,请前辈解惑。”
老渔夫大笑。
“哈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不如我这老头子的地方!那境界玄妙,不可说,不可说!”
“少爷,带九儿一起去吧。”
九儿满怀希望地望着莫愁。
若是平时,莫愁肯定带上九儿同去。实在是炎悔此人太过重要,二十年前的青城案皆系他一人身上,不能有失。
若是莫愁老渔夫见到炎悔,动起手来,如何照顾九儿?
“少爷就是去游玩一圈,赏赏景,九儿你就跟着仁贵,他自会照顾好你。”
“少宗主放心,仁贵不死,谁也伤不了九儿!哦,对了,方才背马时,听说少宗主已经登上天榜,震动四方!”
“真的?天榜排第几?”
仁贵的消息,确实灵通,双眼一转,道。
“好像是第九十九。”
莫愁心中怪异。怎么好巧不巧,排到第九十九。屈天下本就记恨自己伤他义子,这下又把屈天下挤出天榜,可算是彻底得罪了。
不过看昨日屈天下的表现,似乎很能隐忍。眼下莫愁风头正盛,又有贾才浅坐镇,想来屈天下定不会出手。
莫愁与众人告别,随老渔夫来到院外。两匹快马,早已备好,马蹄跃跃欲试。
初阳,洒在一老一少之间。
“走!”
莫愁翻身上马,与老渔夫驾马向炎悔所在的天字套房区附近而去。
却未曾注意,二人行踪已被远远站立房梁之上的屈天下,尽收眼底。
一路上,莫愁已将炎悔之事,向贾才浅和盘托出。
“那就是说,尚不确定炎悔是敌是友?”
莫愁驾马,长发奔舞。
“没错!见了炎悔,先问话,再动手!”
骑马行了半柱香时间,二人来到天字套房区,却看路旁有人皆在低声耳语。
“听说了吗?”
“好像是三号楼那边,今早发现死了个人!”
“啊?这大会还没开始呢,就死人了?死的是谁?”
“这哪知道,只是听说刘知文刚刚赶到三号楼,正在调查。说不定啊,是有人故意杀人,挑衅万重岳!”
“真的?那可有好戏看了!”
莫愁听过这些传言,隐隐有一丝不妙预感。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来,那边就传出消息?
“小子!那炎悔在天字套房几号楼?”
“叶乱为曾说过,我也不知!刘知文在三号楼,先去那边。”
“也好。”
炎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物,只要找到刘知文一问,踪迹下落自知。
三号楼,共有二层,一层有东南西北四套房,而今正被许多人,团团围住。
莫愁与贾才浅赶到,将马拴在马厩中,走近人群。
人群一见莫愁与老渔夫,纷纷让开道路。
“是他们!”
“新晋的天榜第九十九,莫愁!此子无门无派却极为彪悍,一招杀败天榜八十六,花不败座下虎将徐才魁,一战成名!”
“还有前魔教先锋,万人斩贾才浅,也是上个世代的绝世凶人,离他们远些!”
“不知他们二人来,是要做什么?”
莫愁与老渔夫并肩走进楼中,门分左右。大堂之中,叶乱正在低语未看莫愁老渔夫,无剑身的剑一挥舞,不耐烦地道。
“命案重地,走开!”
哟?怎么说话呢?
莫愁咳嗽一声,叶乱抬起头来。一见莫愁,叶乱立刻神色复杂。
贾才浅悠然开口。
“叶小兄弟,我二人来找你家师叔。”
“哦,贾老前辈。我家师叔正在楼上南客房中,请。”
贾才浅与莫愁别了叶乱,转身顺梯来到二楼,南客房前。
“刘叔!”
莫愁喊了一声,无人应答。便伸手推开房门。
“吱呀”房门分左右,秋风夹血腥便扑面而来。
门中,床榻上,正有一中年男人身穿白底火红焰纹长袍,胸口遭剑伤贯穿血溅四方,死状凄惨。
“嗯!?”
莫愁一惊。那中年男人,分明与图册上炎悔的长相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对一点眉,丝毫不差!
刘知文冲来门前,大汗淋漓。一见是莫愁与贾才浅,安心许多,道。
“我还以为是刺客杀回,吓我一跳。二位有事吗?”
“这死的是谁?”
“炼天门掌门,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