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
杜奕承走了之后葶苎就醒了,百无聊赖的绕着自己的长发,撑起自己的身子贵妃躺着。
撩看着自己身上的干净衣物,想来也是被清洗擦拭过了,只是好奇杜奕承一大早去哪了,圣上不是特意给了他几天的休沐吗?
正思索着杜奕承就回来了,葶苎安静地躺好在床上。
“公主不必装了,说吧,到底要什么?”杜奕承没有到床榻边观察葶苎的状态,只是坐在屋内的圆凳上,等她的反应。
“左侍郎这是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又是这副楚楚可怜的面孔,好似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葶苎也不嫌累得慌,“寻常公主可不会在身上纹身一朵红莲,你说是吗?摄政的葶苎公主。”
知道瞒不过杜奕承,索性放开姿态重新以贵妃躺的姿态对着这位新婚丈夫,“这么隐蔽的纹身你都看到了,果然是夫妻才有的眼福。”
“所以,左侍郎知道是我,昨晚才决定由着乱来吗?”
“是,还有些惊喜,原来葶苎公主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从不不沾身。”白布上的印记不会作假。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太多,我只是想看看,可没有动手亵渎,那些传言不过是闲人的谈资,别人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与我没有多大关系。”
像是想到了什么,葶苎忽然开始载欢载笑,“可今天我觉得,有些传闻要改改了,我已经亵渎了位天神。”
“我有话要问你。”杜奕承不愿意和葶苎虚与委蛇下去,懒得看她疯疯癫癫。
只见葶苎坐起身子,却没有过来坐下谈话的意图,抬起一直手臂向杜奕承伸着,“你要过来扶我。”
他端起茶盏,并不打算理会葶苎,“不过来也行,坐在那里就好,听我问你。”
“我们可是新婚夫妻,做什么这么凶嘛,昨晚不是挺快活的吗?”见杜奕承不愿意过来扶自己,干脆自己过来缠着,将身子紧贴着杜奕承。
“你为什么来这里?”
“本宫在东禹待够了,想换个地方玩玩。”几次服软都没有用,葶苎也不会干那种不知好歹的事情,干脆在杜奕承身边坐好。
“这个答案不对。”杜奕承摇着头。
葶苎撑起下巴做沉思状,“我很好奇,那么个迂腐的圣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冰雪聪明的儿子,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大殿下。”
“看来你把准备做得很足,想必我朝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笑得灿烂,“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一个人的愿望,我想左侍郎应该很了解这种感觉吧,毕竟,你的母妃也是这样要求你的。”
上一秒侃侃而谈,下一秒剑拨弩张,就是葶苎和杜奕承现在这样,一方狠狠得掐着另一方的脖子。
“你一直在我的底线跳跃,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我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在我眼前碍事。”
葶苎被掐的脸涨红,好容易杜奕承松开她,却是在一旁带着咳嗽声嬉笑,“我就说我们是一家人,一样固执的家人。”
“我来这的目的很简单,东禹我呆够了,我想让你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然后封我做皇后,这是我那位故人的愿望,也是我的固执。”
“挑了一圈,我觉得只有你最合我胃口。
杜奕承用手巾擦拭着双手,“裴朗这位公爷,不是更合适吗?”
“我本来是想选他的,可我转念又想,我那位故人这么讨厌他的母亲,要是等我死了,故人要来和我争论不休怎么办?我这人最怕麻烦了。”
葶苎做着娇气的样子和人说话,想来是惯例,表情动作信手拈来。
“所以,你选了我?”
“因为我们有过一样的处境,是同一种类人,你的身份特殊将来会需要我,当然,我也需要你为我达成心愿,怎么样,我够诚恳吧?”
“你还是先装好你的样子吧,我没有看到你的诚意。”杜奕承放下手里新调配好的药膏,慢慢推到葶苎跟前。
“原来,左侍郎也是蛮会心疼人的嘛。”
没人理会自己,只有杜奕承的背影即将离开,“我挺喜欢杜府的,这是个很有人情味儿的地方,我还很喜欢杜远容,她不仅漂亮,人还单纯。”
“不要碰你不该碰的人。”杜奕承眼底的寒意,葶苎能感觉到正从脚底蔓延,可那又怎么样。
万年的寒冰就该和她这种万年的火毒在一起,那些美好的东西,就该让它埋葬,“那要看我心情。”
轻飘飘的一句话,代表着葶苎并不在乎杜奕承的警告。
“云倪,帮我去忠国公府带句话,我有事要商议。”从听雨楼出来,杜奕承就唤来了云倪,“记住,要快。”
“是。”
碧水阁—
已经是午后,裴朗已经许久没来找过她,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葶苎公主的问题她还没弄清楚,要是这个时候兄长和裴朗再对峙起来,她真的是分身乏术。
“远容,我今早见了杜大人和你兄长,我们商议了婚嫁的事宜。”
这件事跟晴天霹雳一般来得莫名其妙,杜远容实在不知道裴朗在闹哪一出,“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婚期定在两月后。”
“为什么?”她不是没有想过尽早嫁过去,但这突如其来的总要有一个理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片屋檐开始动荡了,你要出去避避风头。”
“是兄长自己找得你吗?父亲知不知道?”
“知道。”
“是不是和葶苎公主有关?”她现在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
“笙笙……”
“回答我的问题。”每次只要裴朗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就会喊小字,明显就是有问题不想让她知道。
“你是东禹的人吗?”曳白同她说过,东禹使臣来找过裴朗。
秉持着犟不过就要服软的原则,“我母亲端阳长公主是。”
“葶苎公主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想必这个问题是最早被知道的。
“她要权利。”
“那跟我嫁不嫁给你有什么关系?”
“她今早和你兄长摊牌了,如果如她所愿,你会是她强有力的保障。”
他和杜奕承的关系现在被发现的有些尴尬,葶苎十分明白一个道理,拿捏着杜远容,等同于抓着两个人的底线。
杜远容仔细瞧着眼前的裴朗,“我在想,你到底是忠国公裴朗,还是什么别的人,我的兄长似乎也有自己的隐情。
“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都在告诉我这是为我好,我想知道,你们究竟都是什么身份?”
“是主上和大殿下。”既然要风雨同舟,就不能再瞒着她。
杜远容一时恍惚,差点没站住,幸亏被裴朗扶住,“所以,兄长不是我的兄长?”
她这几日想了很多从前的事情,好像大哥是凭空出现的,裴朗从来不会追击东禹敌军,好像很多事情,都是早早就有了苗头。
“他是圣上的儿子,那个体弱多病的大殿下是吗?为什么他不来自己和我说?”这种事情,为什么是通过裴朗告诉她的。
“他觉得,你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如果想去找他了,他会在听雨楼的药房等你。”这些都是杜奕承的原话,虽然裴朗很不愿意做这个中间人。
“那片乌云要来了是吗?”
裴朗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远容,你问得够多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