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接触一个女人。也不知是怎么的,除了这样的办法,他竟然想不到如何才能让她安静下来。想想寻常那些只会生生扑向自己的女人,是多么的庸俗不堪,只有她,只有她对自己那般淡然,甚至是冷漠,他才会有些不甘心。是的,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乱了方阵。就好像过了千年,赵如凝的情绪稳定下来,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振聋发聩,这才想着推开了宁懿寒。“你在做什么?!”
她捂住嘴巴,眼里的情绪一瞬间又变回了之前的冷漠。“治治你!”
宁懿寒简单地回答,他用拇指轻轻地擦拭下唇,动作缓慢又迷人,“死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需要活下来,我也需要你活下来。”
他虽然语气冷淡,可赵如凝听出了挽留的意味。“你凭什么要求我活下来?就算是我活下来,也必定不是因为你。”
赵如凝愤愤地说,从那个吻中清醒过来之后,她又将宁懿寒与云浮宫当成一体了。“就像你说的,报仇。我要挺直胸膛,需要你为我支撑。”
宁懿寒望着远方,心中有一个计划在悄然滋生。“我的支撑?我不明白,我可是很弱的。”
赵如凝用方才宁懿寒说的话来讥讽道。“兵符,我需要兵符,如果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找到那个你口中的神医。”
赵如凝半信不信,“你是这云浮宫的少宫主,只怕你一声令下,便有人将那个人待到我跟前,如此便完成任务了。”
宁懿寒道,“既是合作,若我不力,你也大可不必帮我。”
赵如凝将信将疑,然又想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月之玙在哪里,于是有些犹豫。她的沉默,让宁懿寒认为是自己的态度不够,“你是女流之辈,我当时要谦让你。如此,我先替你找到那个神医,带你功成,再予我寻得兵符,如何?”
赵如凝一心想着替赵潋奇复仇,于是爽快答应,至于那兵符能否找到,且走且看罢,大不了最后被宁懿寒一掌拍死,只要复仇成功,也算值了。“好!一言为定!”
赵如凝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要找出那个神医,我必得要失忆一阵子,你得好生配合我。”
“无妨。便依你说的来。”
周音竹带着齐清霂在碧游江附近找了一家农户,借宿一晚。好在农户日出而耕,日落而歇,一心种田不问俗世,于是对齐清霂与赵潋奇并不熟知,倒是对周音竹颇为热情。安顿好赵潋奇,齐清霂便询问周音竹,“这农户何以对你如此客气?”
周音竹答道,“我常在这一片山林采药,偶遇过他家老两口,还替老头子治了脚病,没收诊金。”
齐清霂轻笑,“没想到你外表冷漠,心肠确是热的。”
周音竹替赵潋奇固定好腿部,抬眼看了看齐清霂,“我只管治病救人,旁的不想理会。”
“嗯!”
赵潋奇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呢喃。“潋奇!”
齐清霂激动地上前,以为赵潋奇醒过来了,不料却被周音竹数落一通,“你别激动,也别碰他!”
齐清霂赶忙站得远远的,看着周音竹重新检查了一遍他身上所有包扎的地方。他不住地感叹道,“要不是崖边有一棵歪脖子老树,他恐怕早已没命了。”
周音竹也想起了救起赵潋奇的时候,他身下刚好还有半截枯树干,真是不敢想象。要是没有这棵树干的防护,他现下已经是粉身碎骨了,“好在只是几根肋骨和右手,还有双腿骨折,内脏虽有损伤,但无大碍。可是要想恢复完全,至少得要三个月左右。”
齐清霂神色凝重,“那他何时才能醒来?”
周音竹摇头,“这我可没法知晓。他体内尚有残留余毒未清,又受如此重创,要想醒来,怕要看他活下去的意志了。”
齐清霂叹了口气,“如今,赵伯……”“嘘!”
周音竹一把扯过齐清霂,走到门边,小声告诫道,“他虽然没醒,确是能听见你说话的,你少说这些伤怀之事,兴许他还能好得快些。”
说罢,周音竹回头再次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赵潋奇,难受又涌上心头。这个她从小仰慕的哥哥,此刻像个败军之将,挣扎在生死边缘,看了叫谁不心疼?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那些心事,不让它们呼之欲出。东躲西藏,却在这一刻尽情释放。齐清霂望着周音竹,他注意到了她神情的变化,这个姑娘,眼里从来都是云淡风轻,还从未见过她为了什么事这般挂怀。周音竹仔细地替赵潋奇掖了掖被子,“潋奇哥正在发热,但却是正常的。这几日,你且在此照顾潋奇哥,齐伯有我爹照顾,你们在这里是安全的。”
她有些不舍,但也必须得走了。齐清霂见夜已深,有些担忧她的安全,“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吗?”
周音竹答,“你必须在此照顾潋奇哥,我,你不必担心,夜路我也是走惯了的。”
齐清霂忽而又想到了单熙栎,怕他知晓,“还有,这里离碧游江那么近,我记得单熙栎曾说过,他在碧游江边有所小房子,会不会他……”周音竹笃定地说出让齐清霂心定的话,“放心吧,我师哥那所房子,我知道在哪儿,他也不会发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