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公主府的面积不算很大。
也就是占了三分之一个坊的样子。
如果光是坐在屋里,韩新觉得很难跟兕子有什么亲密的接触,所以……
接下来,也就刻意地把地点放在了外面。
“那两个奴婢,叫什么名字?”
其实兕子好像有点不太爱说话。
又或者说……
只是因为跟他不熟,所以才不太爱跟他说话。
那他只能是自己主动地没话找话了。
兕子便给他道:“左边的叫元婉,右边的叫小茶。”
其实她们叫什么,韩新都觉得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可以离兕子离得很近一些。
此时,两人便在一个亭子里,坐着,凭栏说着话。
而兕子,显然也有些拘束。
因为此时此刻,两人之间距离,最多可能只有一尺。
说实话……
唐初的驸马,质量都不怎么高。
因为,唐初的驸马,几乎都看门第。
而不看其他的东西。
所以自己这一加入,算不算是拉高了唐初驸马的平均水平?
当然!
其实韩新自己也有些毛病。
就比如说现在,他看着公主,就有点肆无忌惮了。
像是没有见过大场面一样。
这就是此时此刻,元婉跟小茶看驸马他看公主时的感觉吧。
两人年纪都不大,最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当然,以她们的身份,肯定是不能说韩新什么的。
还好,大概韩新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
因此……
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你平常在宫里没事都做什么?”
有点像相亲。
不过……其实韩新也是纯属好奇。
然后兕子便道:“识识字,写写书法。”
“除了这个呢?”
兕子:“玩。”
很直接。
不过确实,唐朝受北朝胡风的影响,根本不怎么认真上课,对所谓的儒学,更是谈不上半点尊重。
现在不管是佛教,还是道家,试问哪一个比儒家差?
因此……
你就可以看到,在李治当上太子有一段时间,有大臣就跟李二反映,现在太子久居深宫,得不到名师的指导,希望陛下能够择名师,隔天就到东宫给太子上课。
从这一个例子,其实便可以反映出,在这个教育皇嗣上面,大唐显然做得有点差。
当然!
你也不能说,它完全没有教育。
比如说,不少的唐皇室,其实都很擅长书法、画画,打猎更是经常破坏人家百姓的庄稼。
所以……
可能大唐的教育方式,有点偏胡风,就是我喜欢怎么学,就怎么学,而不是说,我必须要读完所有的儒家经典,并且,还要把儒家经典奉为圭臬,这才算是一个好学生。
大唐可不存在这种东西。
也可以认为……
大唐根本就没有课程表、课程大纲这种东西。
甚至……
什么时候开课,都没人规定。
当然!
这并不是说,因为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用学。
就像李承乾,就是被老师给逼着学废了的。
但是!
这学的,就不仅仅只是什么儒家、道家,或者是佛教,而是,学的治国之道,为人处事之道。
“那你平常都玩什么?”
“捉迷藏。”
兕子心想,这样会不会被他小看。
该不该说一些更高大上的。
果然!
韩新听完了以后,嘴角便微微一笑。
这是小看她了。
“捉迷藏好!”
韩新明明在笑。
“那你平常都做什么?”
兕子要开始反击,也问道。
韩新想了想,便道:“唔……要怎样,才能过上好日子,最好是打断双手双脚,都不用干活。然后……享受生活。没错!是享受生活!”
韩新最后还强调了一下。
因为他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后世多内卷,每天都要通宵加班,现在自己穿越了,难道还不能好好地享受享受了?
韩新:“我每天做的事,大概就是想着,要是能每天躺着不用干活,睡觉睡到自然醒,每天还有很多奴婢在身边服侍,那该多好。”
“就这样,每天都在做着这样的白日梦。”
兕子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
这回答很真实!
“所以你才尚我?”
兕子也不生气,只是就这样心平气和问道。
韩新:“不完全是。怎么说呢,尚兕子你,其实是多种原因结合在一起的结果。就像是我要睡觉睡到自然醒,就算不尚兕子你,随便找一家高门大户,上门去当个赘婿,一样可以做到。”
“那是为什么?”
“娶妻,当然要娶一个好的。而你恰好在大臣们的口中不错,这是其一。其二,大唐是个很不错的舞台,如果尚了你,那我可以发挥的余地,也就更大。”
“所以你是为了当官?”
韩新:“不是,当官只是表象,我的目的,说出来怕你笑话。”
“你说,我不笑话你。”
韩新便稍稍认真了两秒钟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顿了顿,韩新又接着道:“尤其是这个万世太平,这才是我的目标。”
兕子已经有点看呆了。
但后面韩新又说道:“不过,其实就像是在岸边看到了有人落水了,我总得去救不是?虽说也有可能会被讹,说是我推他下水的。”
后面这句,兕子没听懂。
不过……
光前面,就已经足够让她震撼。
这个人,说不定以后真的会成为韩信,成为卫青。
“那你还说,你想睡觉睡到自然醒?你这样,怎么为天下开太平?”
“说的好,可只要是人,就会有惰性,谁不想多休息一下呢?所以……这其实也并不矛盾,需要我时,我可以为万世开太平,不需要我时,我就跟兕子一起玩捉迷藏。”
兕子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只能说,从他的身上,她看到了从容不迫,看到了无比自信。
这下,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何父皇跟兄长,对他的评价好像都不错。
这驸马,好像还行。
然后兕子便问道:“之前那些诗,都是你作的?”
显然,她也知道他卖诗的事,毕竟,李治跟李二肯定都会把那些诗拿回去。而且,两人都猜,肯定是韩新作的。
韩新便道:“不是,别人作的。我哪会作诗啊,我看别人作诗,还可以。”
“那父皇跟兄长为什么都说,很有可能就是你作的?”
韩新:“大概……是因为我知道的诗比较多,然后我一说出来,他们觉得很符合当时的环境,就硬要说是我作的。问题是,我要是不说一些符合当时环境的,他们也没有感觉不是?我那其实都是为了照顾他们。这卖东西,总得让对方高兴,对方才会觉得买得值吧。”
兕子只能说,好像很有道理。
聊了那么久,大概也有点困了。
“困了?”
然后韩新便问道。
“嗯。”
“那回去一起睡觉。”
听到‘一起’这两字,兕子顿时强打精神。
而且脚开始挪不动了。
倒不是说不想跟韩新一起睡,而是……
还有点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