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听到谢玉兰出声,于是转头朝她灿然一笑,“玉兰姑娘,你不必忧心,虽然熊大利肾虚体弱,但我会手下留情,不会要他的命的。”
熊大利眼里的怒火更甚,哼了一声:“还废什么话!来吧!”
“别急呀,”沈妩笑咪咪,“既然是比试,总不能没武器吧。”
她进屋拿出一条马鞭,“这是给我家大黑用的,你别怕,应该也打不死人。”
熊大利被沈妩这连番奚落,早就按捺不住,怒吼一声,提起沙钵大小的拳头,径直就朝沈妩脸上挥了过去。只是还没近得了身,就只见眼前一花,沈妩居然轻巧一个转身,就擦着他的拳头躲开了,还在他脚下轻轻一勾,他顿时一个大马趴,脸朝下摔了个七荤八素。“哎呀,知道你虚,没想到居然这么虚……”沈妩啧啧连声。在旁围观的泼皮无赖们也有些惊疑:“老大不会真的肾虚吧?怎么脚都站不稳?”
“给老子闭嘴!”
熊大利爬起身来,朝那些无赖狠狠一瞪,吓得他们立刻噤声。“臭娘们,居然敢暗算老子!”
熊大利顺手捡起一根木棍,就朝沈妩又冲了过去,这次他牢牢盯住了沈妩,眼前那棍子就要挥到沈妩身上,却突然膝盖一软,就这么猛地跪了下去。“啧啧,就这么两步腿就软了,看来你这肾真是虚到不能再虚了。”
沈妩连连摇头。那些泼皮无赖更是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老大这是怎么了?”
“嘿嘿,难道是把力气都用在窑姐儿身上了?”
“对对!昨天老大还在跟我们吹嘘,说能一夜七次,不过这腿软成这样,只怕都是在吹牛。”
“娶了老婆还去嫖,不守男德,该打!”
沈妩一鞭子就抽在了熊大利的背上。“臭娘们!你使诈!”
熊大利又惊又怒,方才他分明感受到,是有颗小石头打在了他膝盖上,才让他脚下一软。“敢戏弄老子,今天我就拆了你们这破屋!”
熊大利大喝一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大有要生吞了沈妩的气势。“对付你这软脚虾,还用使诈?”
沈妩嘴角一撇,突然轻跃起身,一脚踢在熊大利心窝,顿时将他横空踢飞。这一下使出了真工夫,熊大利这才明白,自己是碰上了硬茬。却见沈妩提着鞭子,劈头盖脸地就朝他挥了过来!这马鞭可不是闹着玩的,鞭鞭到肉,打得熊大利皮开肉绽。打到自己身上,熊大利才知道这鞭子有多痛,他的衣服都被抽得寸寸裂开,抬手挡住了脸,又露了胳膊,那鞭子像长了眼睛似的,专往他身上痛的地方抽,让他躲无可躲。“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来抓住这臭娘们!”
熊大利扯着嗓子嘶吼。那几个无赖如梦初醒,脚一抬就想冲过来,只是冲在前头的那无赖刚跨进院门,腿上就挨了一记,脚一软,也像刚才熊大利那样,重重跪了下去。后面那几个无赖没来得及收住脚,整个人往前扑去,手里的狼牙棒恰好就朝着小宝所在的方向甩了过去。“小心!”
王大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转身挡在小宝面前。却见庆羲反应更快,飞身一踢,那狼牙棒怦地一下被他踢回,砸在后面的几个无赖身上,顿时让他们倒了一地。“比试还没完,无关人等最好离远点,免得受波及。”
庆羲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众人。那几个无赖看到庆羲的目光,下意识地就瑟缩了一下,熊大利见状,顿时气急败坏:“赶紧给我上!谁抓住这臭娘们,赏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无赖们顿时眼前一亮,有那胆子大的,大吼一声,挥着手里的甩棍就又冲了上来。只听咔擦一声,庆羲只伸手轻轻在他臂弯一拂,他的手臂竟然硬生生被折断了。“啊!”
随着一声惨叫,无赖痛得倒地,不停地翻滚。其余的无赖也立刻胆寒,不敢再踏前一步,至于那谢家人,早就被这变故惊得脸色发白,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头。没了这些无赖的阻挠,沈妩手里的鞭子挥得更加起劲,抽得熊大利在地上不停翻滚,血肉飞溅,染红了地上的积雪。“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别打了!”
熊大利气焰全无,开始求饶。沈妩却并未停手,依旧一鞭鞭地往他身上抽:“你就别打就别打?什么时候停,由我说了算!”
“喂,你这女人是想打死人吗?”
“你再不停手,我们、我们就报官了!”
无赖们是真的慌了,浑然忘了自己是流氓,连报官都喊出来了。沈妩却眼眉都没抬一下,“我们刚才可是立过生死状的,说好了生死各安天命,就算我打死他,官府也不能追究。”
她说话的语气淡然,却让熊大利心中一寒,眼见又是一鞭子下来,他的小腿上又挨了重重一记,血肉翻飞,几可见骨。熊大利顿时一个激灵!这女人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会打死他!死亡的恐惧让熊大利再顾不得面子,涕泪横流,不停地哀求:“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见沈妩不为所动,他又立刻求起了谢玉兰。“玉兰,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快帮我求求情,我不想死啊!”
谢玉兰见熊大利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儿,神色也有些不忍,但再看熊大利这凄惨模样,就想起了自己昔日所遭的罪,顿时如一桶冷水浇在头上,立刻清醒过来。她眼里露出一丝嫌恶,头一转,再不搭理熊大利。“这个时候想起夫妻恩情了?”
沈妩嗤笑,“你动手打她的时候,可有顾念过半点夫妻恩情?”
她手一扬,又是一鞭子下去,抽得熊大利哀嚎连连。“是我猪狗不如,是我狼心狗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女侠饶我一条狗命!”
“知道自己猪狗不如就好,这谢玉兰是我的妹子,你自己说,一个畜生配得上她吗?”
“配不上,绝对配不上。”
熊大利哪敢说半个不字,赶紧回应。“既然配不上,那你说,该怎么办?”
熊大利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丝毫不敢犹豫:“我现在就写休书!谢玉兰以后不再是我熊大利的老婆!”
谢玉兰一愣,眼中立刻冒出了光亮,“你……你真的肯放过我?”
有了休书,她和熊大利就再无瓜葛,从此便是自由身。一想及此,谢玉兰便激动得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却听一道声音响起:“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