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马上轻声说道。
“什么重新开始，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傅凌琛微微一滞，脸上出现了让人看不懂的古怪神情。
凌如愿却是有些等不及了，以免夜长梦多，她可不是为了聊天才把人带过来的。
她轻轻挣开傅凌琛的手，这次要去解开他的皮带。
但刚要碰到，再次被傅凌琛扣住了手腕。
“我们好好谈谈。”
傅凌琛沉了沉眸，有些费劲地从床上坐起来。
凌如愿以为他是慢慢醒酒了，心里一阵不安，她太清楚了，等这个人完全清醒她就会彻底没有机会。
“好，那就用身体谈。”
她咬牙一发狠，竟是直接扑倒了傅凌琛，顶着程时微这张脸就想去亲他，整个人也翻转过来要骑上去。
可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得逞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的脸。
“你不是程时微。”
傅凌琛的酒似乎一下就醒了，猛地坐起来。
视线依旧盯在这张脸上，但眼底潜藏的温情已然全部消失，剩下的是尖锐的审视。
他的表情变了，瞬时面若冰霜，沉下脸的同时冷声质问。
“你到底是谁？”
凌如愿大惊失色，她确定这个人还烂醉着，否则就不是口头质问而是直接起来抓住她了。
她不懂了，到底哪里不对，她和程时微就这么不同吗？
凌如愿一下退出两三米，脸色难看极了。
“你……”
傅凌琛头痛欲裂，但浓重的困惑盘踞在他眼底，这分明就是程时微的脸。
可他到底是摄入了过多的酒精，想进一步诘问动作却并不敏捷。
凌如愿哪里还敢在这里呆着，贴着墙壁往外挪了两步，转身赶紧逃跑。
“砰”一声夺门而出，门都没关上。
傅凌琛想追，但起了个猛子，头晕目眩地又坐回去了。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转眸扫向敞开的房间门，眸色变得很复杂。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三剑客在酒吧玩得无聊，就准备去老地方吃夜宵。
唐十三对郑嘉成简直是无语了，哪儿有人结婚当天又是去酒吧玩又是吃夜宵不回家的。
结果郑嘉成当场和他老婆打了个简短的视频，顺便问问需不需要给她带吃的回去。
“你们要去吃烤串啊，那就给我捎一点吧，不用太多，不然我怕胖。”
“你有点肉更好看，那就你喜欢吃的我看着点了。”
郑嘉成腻歪着呢，看着屏幕的眼神温柔得能化水。
唐十三默默将程时微往边上拉了拉，忍不住吐槽一句。
“我们这电灯泡就甭入镜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老郑就是故意出来磕碜咱俩的。”
程时微不由失笑，看着一脸幸福的郑嘉成，只觉得这种岁月静好很令人心安。
两边都给予了足够的信任，似乎就不会太在意某些形式上的东西。
“所以我们一会儿就多吃一点，掏空他的腰包。”
程时微不动声色，给了一个很好操作的提议。
唐十三立马扁了扁嘴，默默自己的肚子，一脸郁闷。
“行呗，你们就是我减肥路上的绊脚石！”
“那一会儿你就干吃草，看着我们吃肉。”
郑嘉成挂断后，回头笑着呛了一句。
唐十三立刻就不行了，暴起就往前冲，一边跑一边回头，倒退着扮鬼脸。
“才不要，以后机会不多了，我要趁这次吃垮你！”
可她话音未落，郑嘉成和程时微的脸色就同时变了变，赶紧喊她。
“小心！”
“注意后面！”
“哎呀！”
但来不及了，唐十三直接撞到了后面从巷口出来的人，自己摔了一跤。
“唐十三，你没……”
程时微立刻跑过来，但话还没说完，却是愣了愣。
“没事吧，能起来吗？”
对方温润地向唐十三递出手，温和地笑了一下。
“啊，没，没事。”
唐十三突然娇羞了起来，但同时也很惊讶，这个人怎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不过没等她开口，程时微脱口而出。
“……哥？”
“你们也是来吃夜宵的？那一起吧。”
唐十三撞到的人正是凌启阳，他平和的目光落在程时微身上，仿佛就只是一个相当凑巧的偶遇而已。
“好啊好啊，感觉回到了从前一样！”
唐十三很高兴，跳起来就打先锋。
程时微看了看凌启阳，抿了下薄唇，莫名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这顿夜宵吃得普普通通，基本就是唐十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郑嘉成偶尔损她两句，凌启阳乐呵呵地在旁边笑。
这张桌子上没有任何隔阂，也没有任何岁月的印记。
等吃完送走了唐十三和郑嘉成，凌家兄妹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走走？”
凌启阳微微一笑，依旧还是六年前的那个哥哥。
程时微默默点了点头，海市已经没有她可以回去的地方，似乎这幽静的深夜街道更适合她。
“你留的简讯我收到了，也都给爷爷看了，他知道你自己也过得很好，挺高兴的。”
两人走着走着，绕出了住宅区，到了江边。
凌启阳往坡上一站，双手松松插兜，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程时微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憋了半天，忽然冒出三个字。
“……对不起。”
“傻丫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几年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凌启阳说着，温柔地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晚间的风轻柔地吹过他们的身边，耳边响起飒飒的旋律。
他顿了顿，又看向波光粼粼的江面继续说道。
“如果是因为配方不想回家的话，那我才真的要伤心，大哥用了你的香，虽然不能彻底抑制，但对你可是给了高度的评价，明确和爷爷说不用再纠结那个香了，即便是把双刃剑却也是种能力，只要能在必要的时候冷静下来就行。”
“我不是因为这个……”
程时微清澈的眸底微微一动，她在做出康复机器后，曾经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她知道远远还不够。
可瓶颈就是死死卡在那里，后来的放飞也许就是在逃避。
她没能治好奶奶，配方也是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