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型犬，蓝湾牧羊犬。”
听到这个比较少见的犬种，程时微抬了下眸光。
她倒是有听说过，这是外表和狼很像的一种大型犬，但又比普通狗狗更容易照顾。
帝枭给的条件无疑很适合她现在的境地，故意在她面前通话，也是想打消她的疑虑吧。
并不是特意安排的临时表演，而是真的需要有个人做狗保姆和住家。
她想了想，便决定先去那落脚。
但也不是要长住，她现在得对之后的生活好好做规划了，到时候再找房子搬出去。
一个小时后，几乎跨过了大半个城市，到了帝枭朋友所在的小区。
这里也是独栋别墅区，能在帝城养这类大型犬的地方，断然不会是普通的公寓。
“拇指摁上去。”
帝枭把人带到门前，第一件事就是录入指纹锁。
然而录入成功后，又从信箱里找出了钥匙，递给程时微。
“这破门有时候会不灵，你还是用钥匙比较妥当。”
“……”
程时微默默接过，不知道录入指纹的意义在哪里。
结果，帝枭当着她的面，划开旁边密码锁的盖子，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
“咔嚓”一声，门就开了。
此时的程时微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狗主人一定很爱他的好大儿，一道门设置了三种入户方式，肯定是怕别人偷了他的狗。
“嗷！”
门刚打开，里面就传出一个冲击感十足的低吼声，呜咽的方式和狼很像。
“斯宾塞，坐。”
帝枭先进去，程时微跟在后面。
前门这人太高了，将她的视野挡住了大半，等到她稍微探出头，才看到端坐在门口的一只灰蓝色的大狗。
高度几乎快到帝枭的胸口，竖起的耳朵一动一动的，看到他似乎很兴奋，但又很有规矩地坐在原地，并没有扑上来。
灰金色的瞳仁沉淀着智慧的光芒，盯着程时微看。
程时微也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一人一狗各自收到的是什么讯息，没过多久，斯宾塞就站起来，缓缓走到了她跟前。
四脚着地的蓝湾牧羊犬个头也很大，相比之下，身材纤细的程时微似乎又小了一号。
“扑哧！”
旁边的帝枭忽然不厚道地笑出声，直接指了一下狗说道。
“斯宾塞做你的坐骑刚好。”
“……”
程时微都不想搭理他，不过这狗子她看得挺顺眼的，她本就慕强，不局限于物种。
“斯宾塞。”
她低声喊了一下狗的名字，斯宾塞扬起头，柔顺的毛发微微一溜，帅气极了。
程时微看着它，也许是心里难受，下意识倾身抱住了斯宾塞的脖子。
触感并不算太软的毛发，磨蹭在她脸上，反而给了她少许慰藉。
帝枭在旁边看着，不由微微沉眸。
程时微一直很安静，但不该是这种安静。
“斯宾塞很聪明，你这心情就先别在这影响它，走，我带你玩去。”
耳边听到这番话，程时微没抬头，低声说道。
“我不想动。”
“打拳也不想动？”
听到“打拳”二字，程时微愣了一下，抬头望向帝枭。
帝枭随即扬起嘴角，往外撇头示意。
“走，打拳去。”
程时微还真的去了拳馆，这也是为数不多能真正释放她压力的运动。
两人换好装备后，就上擂台对打。
说是对打也不是很准确，确切地说，帝枭更像是陪练的。
程时微一套上拳击套，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在今晨无止境冷下去的血液，此时正一拳一拳地被她打回来。
她眼中透着一股子坚韧和决绝，就如同此前无数次动荡不安的周期那样，只想尽快将承受的痛苦发泄出来。
高度的专注，收束了她全部的精神力，让她无暇再去思考其他。
“砰，砰，砰！”
她不停地进攻，有点打红眼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帝枭的进攻拳打得不怎么样，却能每次都挡下她的出拳。
就是郑嘉成都不一定能全部挡下来，总是要挨点揍的。
在挥洒了近一个小时的汗水后，没怎么休息的程时微有点体力不支，率先停了下来。
“不打了。”
她扒拉掉拳套，手上全是汗水。
帝枭就也停下来，看了看程时微。
她白皙的小脸此时才是正常的血色，大幅度起伏的胸脯似乎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热气。
“喝点水吧。”
帝枭走过来，接过底下人扔上来的功能饮料，拧开其中一瓶先递给对方。
程时微伸手接了，咕咚咕咚灌下三分一。
帝枭看着她，浅抿了一口。
等这水喝下去，程时微就畅快了。
她豪迈地擦了一下嘴角，难得主动开口。
“你防御做得很好，怎么办到的？”
她问得很直接，单纯是觉得有点奇怪，一般来说进攻和防御的差别不会这么大，即便是陪练职业，也做不到帝枭这种程度。
“陪我哥练出来的。”
帝枭少见地露出无奈的表情，语调倒是没有多少起伏。
程时微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句话给出的信息显然不只是字面上的意义。
帝枭无声笑了笑，不觉得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随口继续说道。
“上次我跟你提过，在我家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哥从小什么都好，给人感觉甚至学习都不用休息，他也总有些奇思妙想，实践在别人身上是闯祸，所以我这个弟弟就是冤大头。”
帝枭说着，指了一下自己，又掂了掂拳套，补上一句。
“像打拳这种事，我根本找不到攻击他的间隙，不如就为了让自己少受伤全点了防御。”
“你没反抗过吗？”
程时微靠在旁边的缆绳上，颔首着若有所思。
听到这个问题，帝枭顿了顿，转头看向她。
晶莹的汗珠凝结在程时微脸上，再顺着纤细的脖颈儿往下滑。
他陡然别开脸，却是反问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
轮到程时微有些不解了，许是她的成长过程中没有兄弟姐妹，她很难理解这种情况。
帝枭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是他第一次被问到这种问题，因为族人都认为，帝家人都应该为帝昴这个绝世天才服务。
他也是这么被教育着长大的，也成为了哥哥合格的“工具人”。
“这个嘛……”
但帝枭这会儿莫名心情还挺好，这是程时微头一次对他的事情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