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起秀眉，咬了咬下唇，看着似乎有点焦虑。
越迫近招商会，就越需要弄清楚程时微真正的底细，如果只是江陆离，那么反而应该是和平总一边。
可如果真的是傅凌琛的话……
曹秘书有些懊恼，她昨天也就是那么一瞥，还没看清楚，就找不着人了。
但傅凌琛她和平总都看到了的，也是因为看到了他，他们就赶紧走了。
今天还算风平浪静，一整天程时微都没有再被打扰。
只是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平总忽然来敲了一下她的桌子。
“程秘书，晚上要去见客户，跟我一起去吧？”
平副总笑着征求意见，客客气气的。
程时微抬头看向他，这次没有考虑多久，直接同意了。
“好。”
她正在思考如何短时间内多观察一下这个人工作的模式，机会就来了。
正好，她也想多了解一下这次的客户，好提前做准备工作。
“那我们直接出发吧，反正快下班了，提前落位别让客户们等。”
平总旋转了一下车钥匙，这个说法倒是挺合理的。
程时微点了点头，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跟着走了。
地点在一处高档会所的包厢，也很正常。
程时微跟在平总后面进去，按照惯例，会有一轮介绍。
她已经把选定的几个客户信息都背下来了，正要对号入座。
结果一抬头，正正好和对面的江陆离打了个照面。
而他旁边，是云艺裳。
两边打了个照面，江陆离在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程时微看到他，脸上无事发生，目光淡淡地移开。
工作场合见了就见了，也不需要故意躲开。
平副总继续往里进，程时微也直接两步跨进去，来到众人面前。
这个包厢里除了刚到的他们，还有五个人。
程时微的注意力在另外三位客户身上，略略扫一眼，便清楚自己今晚的目标了。
云艺裳看到程时微，也挂上了和善的笑容，微微敛住的眼神却是悄悄观察了一下她。
和旁边的曹秘书比起来，程时微仿佛来自另一个年代。
她今天规规矩矩地扎起一个半高的盘发，嘴唇上涂着显老的暗色口红，再加上无懈可击的淡然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公权力那边的人。
云艺裳偷瞟一眼身边的江陆离，就想先和她打招呼，以证明她们之间的“友情”。
可没等她开口呢，平总抢先一步，开始介绍起在座人士。
“让各位久等了，路上不巧塞了会儿车，一会儿我自罚一杯啊！”
“一杯哪里够，养鱼呢平总。”
最左侧的中年男人开口，他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程时微，似乎没什么波动，而是多看了两眼前凸后翘的曹秘书。
平总一听，立刻熟练地附和道。
“那就三杯！来来来，先说正事。”
他说着，对程时微示意了一下最左边的男人。
“这位是庄总，数字媒体大拿，要是顺利，这次所有的技术支持可都仰仗他了。”
程时微看了看他，大方地点头致意，并迅速在脑海的资料里找出这个人的信息，先记一下脸。
“幸会。”
庄总对她不怎么好奇，只是礼貌性质地点了下头。
平总继续介绍旁边的钱总和刘总，这俩算是项目投资的大户之一，再加上江陆离的话，晚上的这个阵容可以说是豪华了。
程时微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两个人，轮到江陆离的时候，没等平总说话，他摆了下手，似乎打算自己开口。
他看着程时微，眼神有些微妙，但又滴水不漏。
透过厚厚的镜框，那双他以前没有仔细去看的清澈小鹿眼，疏离得他有些无奈。
江陆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之前他还几次三番讨厌这个女人这种装扮，但现在不知怎的，倒是觉得挺好的。
至少，不会有让他不舒服的视线缠上她。
“我……“
但他刚要开口，置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江陆离扫一眼屏幕，就站起来表示需要出去接个电话。
“江总嘛，就不用过多介绍了，大家都很熟悉。”
江陆离出去后，平总接过话头，他显然对这种场合得心应手，客户还剩下云艺裳。
他看向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下，特别油腻地说道。
“这边这位美丽的女士呢，是云氏餐饮的云艺裳小姐。”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老总都看过来。
他们显然之前就交谈过了，与看程时微时的眼神不同，满是欣赏之意，虽然不清楚欣赏的是哪一部分。
云艺裳似乎很受用这种视线，笑笑地撩了一下披肩的发丝。
程时微淡淡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这时候，轮到介绍她这边了，确切地说，是只需要介绍她。
平总说话前，反而是曹秘书笑吟吟地上来假装亲密，双手扶住程时微的肩膀，便热情地说道。
“给各位老总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来自总公司的项目监督人程时微程秘书，个人工作能力很强的哦！”
她弯起眉眼，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但三位老总看着都反应平平，他们似乎不知道她是傅凌琛的秘书，第一印象也很一般。
程时微平静地看着他们，清楚原因是什么，刚要说话，云艺裳却冷不丁冒了一句。
“啊，我和时微时好姐妹，当初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呢。”
她说完，给了程时微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那意思像是在说不要谦虚。
“她？校花？”
庄总听了一脸狐疑，终于正眼打量了一下程时微，还是不相信。
钱总和刘总对视一眼，也有所存疑，毕竟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形象和校花八杆子都打不着。
“以前时微没戴眼镜啊，现在好像也没近视吧？”
云艺裳稍稍扭动了一下腰肢，半身贴在桌上，故意提示道。
这下子，几个人就嚷嚷开了。
“程秘书你这是和我们见外呢，快点把眼镜摘了！”
“据说眼镜能封印颜值，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变魔术啊？”
“对啊，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几位老板忽然表现出极大的热忱，几双眼睛牢牢盯住程时微的脸。
曹秘书滴溜了一下眼珠子，嘴角扯起的营业微笑越发意味深长，马上也跟着起哄。
“程秘书，原来你是校花啊，看我这眼力见，都没看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