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时疫,我也没有多少把握。不过,你放心,此次神医门来的都是门内最优秀的弟子,我们一定能解决好这次难题的。”
“我不担心,今朝,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或者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谢行知望着马车晃动的窗帘,低声说道:“我一直在你身边……”恰马车驶入城门,楚今朝便掀帘坐在了马车前方,聚精会神望着前方的街道,全然没有听到他的后半句。舟溪县不大,人口有三万人左右,横竖街道交错分布,此刻,夕阳最后一道光淹没在群山之后,天地骤暗,举目四望却看不到一丝烛火。整座小城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难道全城的百姓真的都覆灭了?楚今朝跳下马车,点了一支火把,翻身便上了一匹马。“你要干什么?”
谢行知拦住她。楚今朝已经摘去头上繁复的头饰和面具,白色的面巾遮住了她的口鼻,紧锁的眉头下方,两只澄净的眼睛印着火光和悲悯。“我要亲眼确认这里还有没有生还者。”
谢行知一惊,“这种事不用你出马。”
谢行知抢过她手中的火把,“让我去。”
不等楚今朝阻拦,谢行知举着火把,向最危险的城内跑了过去。“救援已到!时艰将破!”
谢行知的火光像是流星滑过,他的声音像是最嘹亮的号角,随着风声在空气中四处震荡。不用命令,一队人马学着谢行知,举起火把扎进了其他的街道。“救援已到!时艰将破!”
“救援已到!时艰将破!”
不一会儿,整个小城内闪动着影影绰绰的火光,和一阵阵的呼号声在风中回荡。众人悬着一颗心,他们杵在原地,静静等待着这座城的回应。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风中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是各种敲击声,有石头敲击墙面的声音,有铁锅敲击的声音,或强,或弱,断断续续,但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声音。楚今朝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火把飞快跑了回来,隔着远远的安全距离,向她禀告道。“姑娘,找到了,找到了生还者。舟溪县的老百姓还活着,他们都没力气出声,所以敲东西回应我们。”
“太好了!”
人群里响起了欢呼声,楚今朝叫来大胡子。“胡子哥,现在兵分三路。留三百人协助我们挖灶点火,搭建汤药区和诊疗区。三百人在附近打扫出二十间空房子作为隔离所。剩下的人轮流巡城,将百姓们按照病症轻重分开送往隔离所。”
楚今朝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人马,又将在路上和师兄们商议出的防疫注意事项拿了出来。此次出发太过匆忙,路上颠簸,他们在马车上勉强才写了两百张的防疫纲领。“八角师兄,你带着这个纲领,先让救援的士兵们熟读。救人重要,但保护自己更重要。”
“我医术不如师兄们,这差事正好适合我。”
八角领了东西,马不停蹄地跑开。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整个舟溪县瞬间响起了各种声音,整个城市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这一忙,一转眼天边已经是鱼肚白,新生的朝阳照亮了世间。“快,快救救这个孩子。”
谢行知抱着一个小女孩冲到了诊疗区,那孩子不过五六岁,面色苍白如雪,两只大大的眼睛凹陷像是随时要掉出来一样。她四肢无力垂着,整个人软绵绵的像是纸片人一样躺在谢行知的手上。“救……”小女孩挣扎了半天,从嘴里发出了一个音,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快把她放下。”
楚今朝附身上前给孩子诊脉,突然孩子剧烈抽搐了起来,噗——地一声,一口污血向楚今朝吐了过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