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云听见响动,忙跑出房门,看见百里附在晨曦中奔走,吓得大惊失色。“主子,你怎么下地了?你的伤口不能乱动。”
百里附激动地抓住了窃云的手,“窃云,快带我去神医门。”
“主子,你伤口又流血了,你不能……”“别管我了,我要去神医门。”
百里附拂开他,大步向大门外走去。窃云忙去找来了辆马车,载着百里附前往神医门。“快点。”
百里附不停催促。“主子,前面有一大队人马要出城,堵住了路,我们要等一等。”
窃云道,百里附等不了,他一刻都等不了。“绕道,加快速度赶去神医门。”
窃云扬鞭,调转马头,寻了一条岔路绕开了拥堵地方。在百里附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下,马车风驰电掣地终于来到了神医门。百里附捂着伤口跳下马车,神医门外站着许多人,正眺望着远方人群中的白芨,一眼看见了狼狈憔悴的百里附,正疑惑,百里附踉跄站到他面前,“她在哪?告诉我她在哪?”
白芨听不懂,百里附反应过来,“凤尾七在哪?”
“小师妹?”
白芨一愣,“小师妹走了。她奉命出城,去舟溪县治理时疫了。”
百里附愣了一下,回身快步奔向马车,他快手解开了马车的绳索,翻身上马,迅速向城门奔去。窃云看得心惊胆战,主子这是疯了吗?他身上的伤哪里经得住这样颠簸!……“师妹,太医院的人说,让我们先到东城门外集合,待各处人到齐就出发前往舟溪县。”
楚今朝听着八角的消息,放下了马车帘。“那我们走吧,先出城。”
神医门此次支援,共出行七十人,十辆马车乘人,随行十车药草,以备不时之需。队伍有序行进,在晨光中静静穿越了半个京城。楚今朝从晃荡的车帘缝隙里,看见了离王府敞开的大门。楚今朝不禁想,她给他做的长寿面,现在肯定已经凉成面疙瘩了。楚今朝长长呼出一口气,该做的她都做了,以后也没什么遗憾的。同车的八角以为楚今朝是为时疫担忧,安慰道:“师妹别担心,到了那儿,你只管在后面看病案,救治的病人事就交给师兄们。师兄们一定把你安安全全送回京城。”
楚今朝倒有些内疚,总感觉神医门这场无妄之灾是被自己牵连的。说话间,神医门的车队已经出了东城门,遥遥可见前方有一支军队,还有太医院的人,至少有三千人。“走吧,去跟他们汇合。”
楚今朝吩咐道。马车继续前进,楚今朝回身坐下,忽然马车外飘来一声呼唤。“阿朝——”楚今朝心漏跳了一拍,恍若在梦中。“关城门——”就在这时,一声军号突兀响起,城门口传来城门移动的沉重吱呀声。“圣上有令,从即日起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楚今朝一惊,探头望向城门方向。沉重的城门正在迅速关闭,像是要隔绝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城外的队伍响起一阵骚动,他们茫然地望着身后正在关闭的城门。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被遗弃了。平不了时疫,他们就再也回不了京城。百里崇政斩断了他们的后路,楚今朝不由皱眉,开始筹谋起来。她正要坐回马车,忽然视野里闯进了一个身影。就在越来越窄的门缝后面,一个人影骑着马飞奔而来,半白半红的衣裳,像疯了一般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