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剑屏、李奇英、贵仁杰等弟子来到玉宵宫,本意是向灵清道人道别,那承想灵清道人已经离去。众人和卫羽伯寒暄几句,一一向卫羽伯道别,下山分头寻找灵修道人的下落,卫羽伯则继续留在玉宵宫治疗毒掌。以后十几天,日子却是过得极其相似。每天卫羽伯都要在那药桶之中泡上一个时辰,接受小黑蟒的撕咬,出来后就找药王切磋棋艺,二人都是棋艺高手,往往杀的难解难分。箫武韶看会二人下棋,觉着无趣了,则在这玉宵宫转悠。众人都知道这孩子是卫统督的人,加上当日在擂台之上大骂奎龙黯,都不敢怠慢,十几天下来,已经混熟。眼看半月已过,又到了卫羽伯发病的日子,这天醒来,卫羽伯觉着胸口微微疼痛,但已是隔靴搔痒。卫羽伯大喜,向那药王再三感谢,药王只是不受,又歇息了几日,这日天色尚早,卫羽伯、药王来到院中,李小瑶、箫武韶还在熟睡。只听卫羽伯道:“如今那鬼掌基本已除,本统督也该走了。”
公城屠见卫羽伯要走,一再挽留,卫羽伯道:“如今神梁国外有鹰鸠、恶刹、倭阴三国虎视眈眈,内部有权臣当道,神梁国多少有志之士愤愤不平,本统督自会去联络他们,另外本统督还要去寻找令师灵修道人的下落。本统督真想留下来再和药王杀上几盘,也舍不武韶这孩子,只是无奈还有重要事情要做,留不得了。”
公城屠见此,说道:“卫统督既然如此繁忙,我等就不再挽留了。”
卫羽伯正色道:“临走前还有一事相托,箫武韶这孩子是神梁国最后的希望了,万不可有一丝的闪失。灵清道人离去之前千言万语的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武韶,本统督本想带着他走,只是他跟着本统督吃苦受罪,本统督心不忍,就让他留在玉宵宫吧。”
“既然卫统督安排了,玉宵宫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那就多谢了,武韶这孩子甚重情义,临走前本统督就不跟他说话了,免得又哭哭啼啼,本统督这就下山去了。”
公城屠拿些盘缠给卫羽伯,卫羽伯坚决不收,公城屠道:“拿下吧,这些银子都是我的私房钱,是我给你的。”
卫羽伯哈哈一笑,拿了些,大踏步下山而去。再说箫武韶醒来,方知卫羽伯已经下山去了,心中不免惆怅,几年的朝夕相处,心中顿感好像失去了什么。一会李小瑶过来了,见箫武韶呆呆立在那里,知道是为了卫统督离去之事伤神。走过去,拍拍箫武韶肩膀,说道:“小兄弟不要难过,卫统督在离开之时交代了,让你留在玉宵宫,刚才师父也吩咐哥哥了,要我在玉宵宫给你找个去处。”
箫武韶好像没有听见,嘴里自言自语,说道:“卫统督为什么不让我见最后一面?”
李小瑶见他精神恍悟,说道:“卫统督是怕你临走前哭哭凄凄,这才不告而别的,小兄弟别往心里去。”
箫武韶回过神来,说道:“这些小弟都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卫统督?”
“哥哥相信很快的,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但愿如此,李小瑶哥哥,让我加入玉宵宫吧。”
箫武韶恳求道。李小瑶摇摇头,说道:“你现在还不能加入,玉宵宫自立派以来就有一条规矩,凡是新进的人员,必须经过太师父的拜祖大礼才能加入,可如今太师父不在,没有太师父恩准是加入不了的。”
箫武韶闻言心中一阵难过,说道:“既然不能加入玉宵宫,那我能学玉宵宫高深武道么?”
李小瑶又摇摇头,说道:“玉宵宫还有一条规矩,就是非本派弟子严禁学习本派武功,小兄弟,你再等等吧,等一两年后各位师叔都回来时,李小瑶再向他们求情,请他们破例让你加入玉宵宫。”
箫武韶听罢心里凉透了,玉宵宫不让加入,武功也不让学,这一两年时间岂不虚度?想到这里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为什么不能变通一下呢?”
李小瑶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没办法,这都是本派的规矩,如今看来只能委屈小兄弟了。”
“那我这一两年做什么呢?”
“你是卫统督的人,本身身份贵重,这一年我们就当你是客人,你就在这闲住吧。”
箫武韶摆摆手说道:“那可不妥,我怎么能做一个白吃饭的人,李小瑶哥哥,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安排点活干,什么活都行,这样我住在这里心里才踏实,”李小瑶见箫武韶态度坚决,想了想,说道:“如今,本派只有杂勤院全是外面人员,只是干活不修道,我看你就到杂勤院去吧,可是杂勤就是做饭,挑水,扫地,砍柴、植树、背煤,这样就太委屈小兄弟了。”
箫武韶脸上却十分高兴,说道:“不碍事的,只要有活干就行。”
李小瑶见箫武韶愿意去,说道:“那好吧,我这就带你去杂勤院,请给我来吧。”
李小瑶带着箫武韶来到玉宵宫后院旁一偏门,走了进去,只见有几个人正在烧火做饭,道袍脏乱不堪。见李小瑶进来也未停手,李小瑶喊道:“黄三爷呢。”
只见从屋内走出一位老道,身材中等,五十多岁,头发多半已经花白,腰系白布,一看便是厨子。出门见是李小瑶,顿时满脸堆笑,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瑶少宫主。”
李小瑶笑着踹黄三爷一脚,说道:“什么少宫主,嘴上没门,又信口胡说,过来再吃我一脚。”
说着又踹,那黄三爷早退到一边,说道:“黄三爷可没有瞎叫,你瞧好吧,过些年后,准是个宫主。”
李小瑶拜拜手,说道:“少来了,你过来,有正事要给你说。”
黄三爷走过来,李小瑶道:“给你安排个人。”
说着拉过箫武韶来,“让他先在这杂勤院干一段时间,你安排个活,记着别太累了。”
黄三爷笑道:“瑶少宫主安排的事,黄三爷肯定做好,你就放心吧。”
李小瑶点点头,回头对箫武韶说:“小兄弟,你就先在这做活吧,黄三爷会照顾好你的,还有晚上还回你那个屋睡去。”
“多谢李小瑶哥哥了。”
李小瑶又叮嘱了黄三爷几句,最后说道:“你起的名字叫什么黄三爷,净占人的便宜,人人见了你就得喊三爷。”
说完又一脚踹去,黄三爷闪到一边,李小瑶笑着转身离去。见李小瑶离去,黄三爷坐在石凳上,拿出一袋旱烟‘吧吧’抽了起来,斜眼看着箫武韶,说道:“叫什么名字?”
箫武韶如实回答,那黄三爷又问道:“会做饭吗?”
箫武韶摇摇头。黄三爷:“会烧火吗?”
箫武韶又摇摇头。黄三爷:“会挑水吗?”
箫武韶再摇摇头。黄三爷火了,说道:“呵呵呵,感情你什么都不会。”
箫武韶点点头。黄三爷从石头上蹦起来,说道:“你什么都不会,来我这里作甚?”
箫武韶一脸坚定的说道:“我可以学。”
“学?要不是看你是瑶少宫主带来的,早把你撵了,你最好三天内给我学会,我这不养白痴,先去挑水去,把这水瓮给我挑满喽。”
黄三爷指着屋前一水瓮说道。箫武韶见墙角放一只水瓮,半人多高,水瓮前放着两只水桶,心想这必是挑水用的,走过去拿起水桶,说道:“麻烦你能告诉我去那挑水吗?”
黄三爷指着一条小道说道:“从这里下去,一直走就会看到水潭了,去那挑水。”
箫武韶道:“多谢了。”
说完提起水桶往山下走去。黄三爷看着箫武韶远去背影说道:“小小年纪,性子还挺犟,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小瑶拿着水桶一直往山下走去,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一波水潭,见那潭水碧绿,风吹涟漪生。箫武韶掏了两桶水,往起一提,却是提不动,无奈之下不得不倒出半桶来,再往起提,还是提不动,心中着急,忍不住骂自己,说道:“真是没用的东西,这点水也提不动。”
又倒了些,方能提动。箫武韶身为皇子,九岁之前可谓享尽人间富贵。平时吃饭、穿衣都有下人照顾,那干过粗话?箫武韶提着不到半桶水往山上走,谁知越走越觉着脚下越沉,走了不到百步,再也走不动了,坐下来歇息,抬头看看那路程还远,心道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歇息了一会,心想不行,我不能让那臭老头子小瞧了。想到这里一咬牙,提着水又向上走去,下山一个时辰,上山却用了两个多时辰。等到箫武韶到山上,众人饭已吃完。只见黄三爷剔着牙走过来,说道:“你这一去时间可不短,我还以为你偷懒在山下睡着了。”
扭头往水桶里一看,见只有不到半桶水,说道:“你下了一趟山只打来这些水么,真是无用,别吃中午饭了。”
箫武韶不语,把水倒进瓮里,说道:“我还去打。”
说完提着水桶又下山去了,黄三爷自语道:“有点骨气,竟然不说软话。”
天黑之前,箫武韶跑了五六趟,方才把这水瓮灌满,黄三爷才没说什么。此时箫武韶累的饭已吃不下,只想早些回屋里歇息。协助黄三爷几人忙完,箫武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一头躺在床上,此时全身酸痛,特别是小腿和胳膊难受难当,自己揉捏了一会,才深深睡去。谁知这一睡竟睡过了头,醒来已日上三竿。箫武韶急急忙忙起床,跑到杂勤院时,黄三爷几人早饭早已做好,黄三爷不免又一阵责骂,竟叫人又搬出一个水瓮来,说道:“今天把这两个水瓮都打满,否则你别在杂勤院待了。”
箫武韶无奈,拿起水桶又下山去了,边走边骂那黄三爷。箫武韶今天往返了十几趟才将两个水瓮都打满,晚上回到屋里,又倒头就睡。箫武韶这次可敢再睡过了,第二天早晨早早起来,赶到了杂勤院。见黄三爷坐在石头上,早已抽了两袋烟了,黄三爷指指水瓮,原来又该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