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唔!”二长老在欢喜绳的束缚中,像一条蛆一般奋力蠕动,但长袍下肆虐的粗绳,叫他不停地喘着粗气,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三长老涨红了脸,嗫嚅着嘴唇:“老二你这怎么回事?不是心头血炼制的宝贝吗?这样轻易就叫人拿捏了去?”
虽他衣袍完好,但胸前和大腿上紧紧缠绕的欢喜绳,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隔着衣服搓磨着他的皮肤,他只觉得那瘙痒一点点深入了他的骨髓,浑身燥热起来。
“不,不知道!呼呼!该,死的娘们,放开,唔…”二长老整具身体绷直,开始战栗起来,面上大片沁出了细密的汗。
陇御没眼看那两位不可言表的神情,转而目光投向另外两位长老。
她第一眼便不自禁地落在四长老衣袍下不断有异物拱起的下半身,他却没有像二长老那样吱哇乱叫,汗水从他的鬓间滴落,他的眼皮上还钉着被自己反射回去的毒针,牙关紧咬,唇边已然溢出了血迹。
陇御留了个心眼,瞧这位长老的模样和惯用伎俩,是个心思深沉的主。
她与二长老之流交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像四长老这种能将如此大的屈辱隐忍下来的性格,才是要防范会不会趁人不注意,反扑上来撕咬自己的要害。
最后,她看向了与好色的二长老,憨直的三长老和狡诈的四长老相比之下,没什么存在感的五长老,他在欢喜绳的折磨下也一声不吭。
但他的忍耐和四长老在隐忍中酝酿着什么毒计不同,是纯粹的强忍。
他感受到陇御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努力地睁开眼看她,汗珠立马从额前滑落糊住了他的视线。
“妖。女。”他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将溜到唇边的呻吟吞下。
陇御抿嘴轻笑,那清灵的笑声落在几位被折磨不轻的长老耳中,竟生出了缕缕魅惑。
她并不是觉得这五长老可笑,而是她那能看清他人身上所携罪孽的能力,清晰了不少。
自她醒来后,只郑元悦和那一面之缘的喻怜琴身上,罪孽实为深重,叫她窥见一斑。
而其他人,像学府师长虚长他们这些岁数,手中了结的性命想必也不少,但她却看得不甚清楚。
眼前这四位长老,罪孽犹深的竟不是那位奸诈偷袭的四长老,也不是好色成性的二长老,而是那位瞧着憨直,蓄着长须的三长老。
而引她发笑的这位五长老,身上的罪孽竟犹如稚子般纯净,她竟想不到,鬼盟十二长老中,还有如此正直的一员。
她弹出一丝魔气,将五长老身上的欢喜绳与他的身体间微微隔开,叫他有了喘息之机,恢复了些许神智。
“我要见大长老。”她淡淡地注视着五长老,叫他心底冒出了一股不知由来的寒气。
她想明白了,既然这么不凑巧和鬼盟撞上了,他们想要虚藤本体,她要自由的梓恩,并不冲突。
原计划用邬介的复制体与梓恩偷梁换柱,却被神来一笔的傀儡阵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不知道邬介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但她直觉原计划不能用了。
至于送她进来的暗林藤蔓,她也有了猜想,和自己脸上的一样,那应该是虚藤的一部分,希望自己将虚藤本体带走。
但她没有野心,没有要成魔统一两界的欲望,她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远离世上的纷纷扰扰,平静地生活下去。
只能辜负暗林藤蔓的一番苦心了。
五长老正如她所想,是这鬼盟中非常奇葩的正直个性,他发觉身上的骚动停下后,也没有尝试做些什么小动作,将头一偏,义愤填膺道:“妖女休想对大哥做些什么!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陇御不想和他废话,身后魔气猛然而起,微倾双膝,便坐在了凭空出现的藤蔓王座之上,一手轻搭着蔓枝蔓叶的扶手,另一只手在空中虚空作画。
五长老一时看不清她的意图,却发现身边的三位长老兄弟登时脸色大变,身上的欢喜绳像打了鸡血一般活跃起来,连一向以忍耐力著称的老四,都绷不住开始细碎地呻吟,紧闭着眼,脸上的屈辱却显而易见。
“你!住手!”五长老吼到嗓子撕裂,却换不来陇御的一个目光,她谁也没看,眼神认真地落在了自己泛起灰雾的指尖,轻拨弄几下,三位长老便跌在地上打滚,谁的长袍一角甚至染上了暗红。
灰雾压下了陇御眼中的金光后,她似乎觉得自己的情绪被放大了,原本是微风拂波荡漾,却无法控制地卷起滔天巨浪。
特别是一想到鎏赤的惨剧可能有眼前几位的推波助澜,他们身上的罪孽是否也有鎏赤贡献的一部分?
她指尖的灰雾愈发浓重,落在她眼中像是濒死之人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呼唤。
五长老无法直视地上三位的惨状,凝聚全身的鬼力,化作一柄吞天之势的长刀,势不可挡地朝他眼中正在发懵的陇御砍去。
就在锋利的刀光逼近那细嫩的脖颈时,他瞧见陇御缓慢地侧过头,以一根手指轻飘飘地抵住了他的全力一击,五长老那股支撑着他的愤然之气顿时泯灭,仰天喷出喉中血沫,随即倒在了三位长老身边。
他模糊的视线,隐约看见陇御漫步走下了王座,手中持着那柄由他全身鬼力凝成的长刀,刀尖在地上一路划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刺啦声,随即寒光一闪,他便没了意识。
黑暗萧索的鬼城外,传来一声凄惨嘶哑的尖叫,一团模糊的血肉便从二长老的长袍下掉落,陇御嫌弃地挪开了眼。
寒风呼啸,荒土残枝,应是有几只乌鸦在场啼叫才应景。
但陇御耳边,除了风声和惨叫,却是一片诡异的宁静。
但下一刻,她在原地脚步微旋,腰身后折成柔软的角度,躲过了虚空中刺出的看似平静却杀机四溢的一支等身长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