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猹肉吃还是不吃？
宋白洛和林进面面相觑，他们两人受到的冲击是几人中最大的。
三年前的那场城西碎尸案，他们自然有所耳闻，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建设，他们只是没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居然是眼前这两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他们那个时候多大？
八岁？
还是九岁？
两个加起来没有二十岁的孩童，杀了包括身强体健的王铁匠家六口人。
匪夷所思，真正的匪夷所思。
他们虽然一个是武道胚子，一个是仙道胚子，但他们还只是胚子，理论上依旧还是凡人的。
除非......
林进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自我否定。
说来好笑，他在那一刻真觉得大魏国林相之子林范炆，是那邪魅妖星降世......
“所以王先生觉得对或不对？”
林范炆一步向前，不再笑的他，竟然气势凌人。
李云成一掠而至，横挡在周天和林范炆面前，其抬手掐诀，虎视眈眈。
“不知道。”
周天摇头苦笑。
“不知道？”
“王先生不是我们的护道人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林范炆冷笑一声，看也不看李云成一眼。
杨嘉山已经收敛了情绪，看着气质大变的林范炆，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林范炆宛如杀神！
寥寥几拳轰下，王铁匠一家死无全尸......
至于把尸体塞到猪肉里这个主意，自然也是来自于林范炆的突发奇想。
整个过程，杨嘉山虽然有过不忍心，但更多的还是无尽的快意。
娘亲被侵犯时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庞，是杨嘉山无法磨灭的伤痕。
那个知道自己儿子在的母亲，被人侵犯时还在想着如何保全儿子的性命。
用尽全部力气喊他快走......
杨嘉山娘亲受的屈辱，又何尝只是来自于肉体？
所以杨嘉山觉得畅快，觉得本该如此......
“我才疏学浅，应该是做不了你的护道人的。”
周天淡然开口，示意李云成让开身子。
待李云成移步，周天便同林范炆相视而望。
“不对吧，王先生应该是有答案的，为何不畅所欲言？”
“难道是自知不敌，唯恐自己的回答惹怒了我。”
“又或许只是不屑与我等邪魔言语？”
林范炆席地而坐，言语中的邪魔字眼格外扎耳。
其余几人听到邪魔二字，想的只是一般的邪魔歪道，谈不上畏惧，更多是好奇。
唯有周天，心中了然。
这林范炆极有可能是那天外邪魔！
十一年前！
木茯苓州十一年前天幕就已经泄漏了吗？
难不成天外邪魔还能降生于人体？
那这木茯苓州岂不是满地的天外邪魔？
如此一来，在洛阳城里出现了天外邪魔，那李云成的诡异棋盘牢狱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什么时候？”
周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面对天外邪魔。
关于天外邪魔的消息，尽管他知道得早，但委实不够透彻。
“别别别，王先生，小爷不是来找你打架的，的确只是想一句对或者不对。”
林范炆摆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周天。
一旁的宋白洛和林进自然也不是那憨傻之人。
就算再不畏惧也知道该远离周天和林范炆。
李云成犹豫不决，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心中更是没底。
至于张尘，李云成一开始就让张尘原地待命，叮嘱他见情况不对知道要跑。
对此，张尘心中苦闷，颓败之意溢于言表。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委实让张尘无法接受。
从一开始的跟随师父下山谋划，明明还有一个正统山上谱牒身份，到后来谋划失败沦为丧家犬，和师父一起沦为一介散修他也能接受。
可是偏偏成了一开始他看不上的王落的仆从，一路上受人白眼倒是没有，但就是那种不冷不淡的态度让张尘心中积怨更深。
修仙修个什么仙？
明明追求的大自在，到后来却只是沦为那阶下囚。
现在看来，好像师父想做炮灰别人都看不上了......
其实也不是对师父失望，只是对自己走的这条大道失望。
张尘的心境，若是再毁一次，可就真的毁了......
这一点李云成知道，但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是这样罢了......
杨嘉山有些心慌，他害怕这样的林范炆会伤害到王先生。
毕竟......毕竟这一路走来，杨嘉山还是有些喜欢这个护道人的。
他会摘许多杨嘉山没见过，没吃过的野果。
会替他们守夜，杨嘉山更看得出来王先生不喜欢那个叫李云成的山上仙人。
所以王先生才会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喝着酒葫芦里的酒，打着他觉得不太好看的拳桩。
更会问他喜不喜欢别人叫他小畜生。
所以，杨嘉山再一次伸手拉着林范炆的衣角。
林范炆才会说出那句不会动手的话。
可是，他要问的问题的答案。
周天真的给不出答案。
对或不对？
对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