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笑颜。不论是谁,他们都没有输。影香这话,重新点燃了希望。……皇帝虽然忤逆犯上,但太皇太后自认土埋脖子之人哪里会计较那么多,听皇帝被俘虏且深受重伤,又迟迟得不到医治,她强撑着孱弱的身子骨,质问管太后,“三军皆知皇帝身负箭伤,为何不派人去医治?”
皇帝被俘之后,宫里的挟制就没了,管太后又开始兴风作浪。被太皇太后问话,管太后讥笑道:“难为你一片慈心。”
太皇太后气到颤抖,“皇后,你可是也要谋逆?”
管太后也很是无助的道:“所派去的太医皆被斩杀于陵前,已无计可施。”
太皇太后差点气到昏厥,而管太后根本就不顾什么颜面了,直接冷下脸来,“伺候太皇太后休寝。”
拂袖而去。自从皇帝大开杀戒开始,当权者的底线就变得格外的低。就像此时,太后对太皇太后不敬不孝,就无人敢置喙一句。……杨府除了杨阁老杨大爷两父子及几个奴仆,已经走空了。杨阁老坐在椅上,抱着暖炉,对杨青石道:“青石,轮到我们了。”
杨青石明白,他道:“儿子明日就会奏请太后,请闵王回京主持大局。”
杨阁老点头,“好。”
随后两父子便用起了晚膳。这京城的雪停了,露出了这繁华的盛京城,又好像没有停,风雪好像还在呼啸着,不然怎么会这么冷呢?这世界又怎会如此暗沉?……翌日,朝上为皇帝被俘一事商议了许久,一样的没拿出个真章。决心是要耗死蜀王鲁王,而皇帝自然也是不能活着。甚至已经在谋划这场祸事之后的家族利益。杨青石这一次罕见的没有作壁上观,他掷地有声的奏请道:“太后,蜀王鲁王二王相叛,圣上被俘群臣被虏,京中大乱,蛮夷又贼心不死,皇子年幼文臣武将不可一日无主,微臣请求太后下旨诏闵王回京,主持京中大局。”
管太后眸色闪过狠厉。又有臣子相继而跪,“臣附议。”
“臣附议。”
明明只有十几人,却喊出了惊天动地的气势。管太后在龙椅下侧近乎怒发冲冠,这杨家,自皇帝继位就收敛其锋芒了。早知如此,当日就应斩草除根。管太后几息后,不容置疑的回道:“闵王远在闵境,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待闵王归京,这京中乱局早已平定。”
又扬声道:“区区两个乱臣贼子,不必闵王万里奔赴。”
剩下的臣子垂首高呼,“太后英明。”
管太后又假仁假义道:“当务之急是解救吾皇。”
杨青石没在这事上执着,他再是拜道:“微臣再请太后调遣御医前去医治圣上,以保圣上躬安。”
管太后又拿出之前那番说辞,“杨尚书,哀家先后调派的三十名医士,皆被斩于陵前。哀家已无计可施。”
杨青石叹气。此时殿外传来急报,“报。”
杨青石道:“应当是陵前急报,太后快宣吧。”
管太后直觉不好,但又不能当庭制止,只得宣人进殿,听得那人报道:“蜀王挟陛下出陵要粮食百担及御医三名。”
杨青石抬头看向管太后,“太后。”
管太后怒极反笑,“好好好。”
众目睽睽之下,管太后遣派御医筹备粮草送往陵前。杨青石也不再奏请赵元祁回京主事。……傍晚,柳首辅又进了杨府,急切的问:“可有六殿下消息?”
这种京中再拖下去,此宫中之变,恐怕殃及全境啊。杨明怀亦是愁苦满面,“前日收到青亿来信,说很快就能和殿下汇合。不料,昨日断了联系。”
对上柳首辅的悲悯的目光,杨明怀又说了一句,“殿下吉人天相,自能逢凶化吉。”
不知道是安慰柳首辅还是安慰自己。京中的事态,已经不是他们两老朽可以控制的了。而前方迟迟未来佳音。两老人都心有戚戚焉。杨青石忽执信而入,面带急色,“父亲,柳首辅。”
杨明怀问:“何事。”
杨青石道:“闵王妃来信。”
柳首辅目光一下望了过来。在两老人的急切又期待的目光下,杨青石展信阅读,“我已经和二伯父汇合,二伯父为引开刺客,身负重伤,已留在原地休养。赵元祁目前生死不明。我会找到他并平安带回的。”
信毕,几人的心跌至谷底,生死不明,这四个字是在凌迟这他们。半晌,杨明怀对柳首辅道:“柳兄,你且放心,小九一定会将殿下平安带回的。”
“王妃……”柳首辅想说些什么,大悲之下确实忘了,只余下叹息,“哎。”
柳首辅走后,杨明怀悲恸嚎道:“青亿吾儿!”
他曾嘱咐青亿务必将赵元祁带回,那但凡杨青亿有一口气在也绝不会就地休养。杨云亭说重伤,那杨青亿怕是直接脚踩进了鬼门关。杨青石扶住杨明怀,急呼:“父亲,父亲。”
杨明怀仅仅抓住杨青石的手,“青石,靠你了。”
……杨府外,柳首辅上了马车,面上凝重,其子忧心道:“父亲。”
柳首辅精疲力竭般的说:“连杨家二郎都身负重伤,到底是什么样的刺客。”
杨青亿武艺超群,是大渝的巅峰啊。像他这样的顶尖高手,也能被围杀得重伤不治,那闵王殿下……柳首辅完全不敢深想。柳大人没敢接,而是道:“南安王与殿下是生死之交。若是明日太后仍旧不让闵王归京,儿子只好去说服南安王出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