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注定的缘分!赵元祁嫌弃地吞下一口茶,洗洗犯上来的恶心。兵部尚书又是一哭,颤巍巍的,显然是害怕啊,“殿下啊,你不知道严致他在天牢里过得什么日子啊!”
严致那边赵元祁也下令让杨洗暗中安排人保护着,暂时应该没有什么性命之危,赵元祁看兵部尚书这哭天喊地地样儿,顿顿道:“父皇不是下令不可动刑,不可苛待?他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差!”
兵部尚书他脸色苍白,全脸又皱在一起,他叫喊道:“但你低估了刑部那帮不要脸的啊,不仅美酒大肉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给严致找了十个老妇伺候着,日夜兼程……”赵元祁?十个老妇?这刑部?还是个正经的掌管天下刑罚的机构吗?赵元祁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我?”
兵部尚书眼中饱含着热泪,那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又止不住的愤怒,“是不是丧心病狂?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甚至还是无法想象?”
赵元祁僵硬地点点头,这的确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令人发指。兵部尚书又是一把泪,“当时老臣也是。”
也不知道风烛残年的严致他受不受得住,赵元祁弱弱地问:“那严致招了吗?”
兵部尚书义愤填膺,“严致已经求死一千零一次了,每一次都被救了回来。”
赵元祁……严致,好可怜……兵部尚书心生凄凉惶恐,“严致他现在是求死不能求生……算了吧,他不想活!”
赵元祁震惊到无语,“什么时候刑部也会使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了?”
兵部尚书很清楚这一出怎么来的,“据那个刑部侍郎说……”圣上要一个结果,又不让动刑,不动刑又如何讨得出来一个结果?所以就只能动了一个不算刑的刑……据说灵感来源正是眼前这位六殿下,兵部尚书他心头翻涌着热浪,面上凄凄凉凉,“殿下想听实话吗?”
赵元祁他心中好奇,却也保持着理智,“我觉得我不太想听。”
兵部尚书他眼一闭心一横,视死如归地就把刑部左侍郎给卖了,“左侍郎说是根据殿下前段时间主政时学到的经验,不要怕无耻,只要自己不觉得无耻,那就不无耻。”
赵元祁……咬牙切齿地敲打着茶盖,一下一下复一下,很好,他该是欣慰的,这左侍郎不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嘛?赵元祁笑道:“这兵部,了无乐趣,朝廷分部那么多,我想去刑部看看!”
他倒要看看是刑部变态还是他变态?兵部尚书一激灵,“殿下你不想!”
赵元祁的离开就意味着兵部的血光之灾!兵部尚书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一辈子都学不会闭嘴?赵元祁冷笑一声。再看着祈求可怜悔恨痛哭悲痛的兵部尚书,来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你和严致互换一下,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兵部尚书他壮烈道:“老臣唯有一头撞在柱头上自证清白。”
赵元祁却是笑道:“哎呀,可以好好说话的,为什么要寻死呢?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兵部尚书铁骨铮铮,“像严致那般生,还不如就地赴死。”
赵元祁似是欣赏一般的笑了,再又温和着问兵部尚书,“等会儿去看看严致,你要不要一起?”
兵部尚书略微绝望,僵硬的回答:“老臣就不去了,以免扫了殿下雅兴。”
赵元祁扬起了嘴角,“这会儿就不怕我转到刑部去当值了?”
兵部尚书……殿下,你不可以这样无情的!……赵元祁从兵部离开后,转而去了刑部,而兵部尚书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临到刑部,赵元祁一脚就把他踹一边进去了,还吩咐人关紧大门,不能放他那个老匹夫进来。兵部尚书看着刑部紧闭的大门,凶神恶煞的刑部衙役,趴在台阶上,抑郁了。尹尚书惊讶赵元祁的不请自来,赵元祁面色微沉,“尹尚书,父皇下令不可对工部户部之众施以刑罚,为何要阳奉阴违?”
尹尚书略微疑惑,这严致受刑从何说起?恭敬的解释道:“殿下,严致前日就已经移交大理寺了。圣上指令,臣铭记于心,不敢擅作主张。还望殿下明察。”
人在大理寺,但动刑的,却是刑部之人。赵元祁看尹尚书一向正直,估计是底下的人瞒着尹尚书剑走偏锋,或许是想趁乱升官发财,就不再提此事,而是问道:“两司会审,尹尚书为何还滞留刑部?不前去大理寺坐审?”
尹尚书一脸莫名,“臣刚审完了回来。”
赵元祁看他这郁气的模样,看来又是无功而返,便皱眉,声音微沉,“还是不招?”
尹尚书他无奈叹气,“严致说他冤。”
进了刑部的哪一个不说自己冤?七十二套刑具用下来,也喊不出冤来了!而这回,圣上不让用刑。赵元祁沉默着,思索着,这严致不招供,刑部也的确不好交差,可严致确实也失察不知底下事,又如何坦白?户部不招,那工部呢?也不招?数十人,划不开一个口子?刑部大理寺竟是如此无用?而尹尚书却为严致感慨起来,“臣也搜查了严府,严府一清二白,无私钱入户,严致此人也是安于清贫,未曾置办产业,就连前段时日,殿下主政严致言语冲撞被罚银,还是卖了早年的一方湖砚凑齐了上交。”
从表面证据来看,这严致可能是个好人。尹尚书隐晦地向赵元祁传达,又不动声色地去观察赵元祁的神色,想从中窥探一点点信息来。而赵元祁却是忽的笑了,像春阳破冰融雪一般,“尹尚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尹尚书只觉得冰封千里,万里雪飘,遍体通身的寒,“殿下,臣不太想听。”
赵元祁又如春风抚杨柳,杨柳弄春水般地笑道:“鉴于此事牵连甚广又扑朔迷离,父皇又极度重视,尔等又如此无用,本王决定,请离兵部入刑部,来彻查此案,你以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