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刀很快。”
“敢拿刀的修士,出刀都很快。”
“你的刀很长。”
“一寸长,一寸强,刀长一些,恩怨就会了断得快一点。”
“你的刀很冷。”
“冷锋热血,你不觉得很配么?”
“你很爱喝酒?”
“喝不完的杯中酒,砍不尽的妖冥头。”
“你很好。”
“你也不错。”
眼前两人充满意识流的对话,实在让李牧无法再继续忍受,便直接很不礼貌的插话道:
“……这个,丁大哥,还是聊一聊你是如何认出叶公子的吧。”
“我叫叶欢,不是叶公子。”
叶欢不满的看了李牧一眼,难得有人和他可以同频聊天,被打断的滋味着实有些不爽。
丁斩哈哈一笑,对叶欢介绍道:
“我叫丁斩,他是我的小兄弟李牧,你也可以叫他大郎。”
小兄弟…大郎…
李牧听到丁斩的称呼,心中很是惆怅…
“丁兄,大郎”叶欢对二人拱手施礼,继续向丁斩问道:
“丁兄究竟是如何认出我的来历呢?”
丁斩举杯一饮而尽,看着窗外夜色朦胧,只觉往事如梦涌上心头。
“你的刀很特别。”
“我的人也很特别。”叶欢很自然的接了一句。
“嗯哼~”李牧轻咳一声,抱歉的对叶欢笑笑。
还能不能正常聊天了?干嘛呀这是?
俩人脑中同时冒出来这句话…
李牧无语,叶欢愤愤。
“这把刀上面刻了一个烈字,对不对?”丁斩继续看着窗外,神色复杂。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的。”
“所以丁大哥就认出了叶公…叶大哥的师承来历?”
李牧全力把话题带回正轨。
“正是,因为这把刀,当年救了我不止一次。”
丁斩走到床边,拿起叶欢的长刀,轻轻抚摸刀身上刻着的烈字,当下便将原由清清楚楚的讲了出来。
原来,丁斩当年刚进入山海卫,只是最低阶的提刀,和这把刀曾经的主人叶天,相交莫逆,同属烈字营。
大离山海卫内部职级分为三阶。
以大都督为首,掌管整个山海卫。现任大都督由离国五皇子担任,加大将军衔。
下面又分为风、林、火、山、烈、空、雷、震八大营,由八大掌旗使率领。
每营下辖提刀若干。
丁斩当时刚入二境,性格火爆,嫉恶如仇,每逢任务,必冲锋在前,不斩妖冥不收刀。
几次都是置身死地险象环生,多亏叶天出手相救,方才捡回一条性命。
后来叶天在一次任务中身负重伤,落下隐患,导致伤愈后实力大退。
他心灰意冷之下便退出山海卫,回到老家隐居,从此不问世事。
丁斩数次拜访,他都避而不见,最后更是索性搬走,从此不知所踪。
直到两年前叶天离世,丁斩得知消息,不眠不休狂奔数千里前去祭拜,却还是扑了个空。
只从旁人口中得知他收了一个徒弟。
今日偶然见到当年挚友的兵刃,心头百般滋味,让他感慨万千。
叶欢听完丁斩的讲述,情绪也跟着有些低落。
三人沉闷了好一会儿工夫,丁斩率先开口道:
“当年听叶大叔收了一个徒弟,今日见你的功法就觉得熟悉,想不到这么多年,叶大叔还是坚持当初的想法。”
见到叶欢和李牧面露不解,便接着道:
“叶大叔的功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威力巨大,甚至可以越境对抗,但反噬的后果也是难以承受。
轻则元力紊乱,重则修为尽失。”
叶欢却是不甚在意道:
“无妨,我师父已将功法中最大的弊端解决,只要多加谨慎便好。”
李牧犹豫一下,还是试探着问道:
“不知叶大哥像今日这种情况,发生过几次?”
“不下十次!”叶欢神色骄傲,目光炯炯。
那你还在骄傲什么呢?打完之后自己爽得一动不动~!
李牧虽然暗暗吐槽,但心里还是很佩服他。
一个字,猛~!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金牌铁衣,敢于无视元力反噬。
看看丁斩,性格够硬。
看看叶欢,做事够猛。
莫非只要和山海卫有关的修士,都这么又硬又猛?
闲谈之中,李牧和丁斩得知叶欢是一名孤儿,即是叶天的徒弟,也是他的义子。
自从叶天去世之后,他也像丁斩一样,行走山海,独自修行。
每每遇到不平之事,就会拔刀相助,好在吉星高照,一直有惊无险。
例如今日,他恰好遇见李牧和丁斩,才能安然无恙。
“不知丁大哥和大郎,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叶欢快人快语,闲话聊完就直奔主题。
丁斩先去正房看了一眼,见祖孙二人还在昏睡,摸了摸脉象,强忍着不做判断。
才又回到二人身边,沉声道:
“我觉得今日之事,绝非朱瑞所说,和诡异有关,背后定有隐情,大郎,你怎么看?”
李牧闻言一愣,顺势接道:
“丁大哥,此事必有蹊跷,幕后肯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叶欢拍手赞同,大声道:
“两位心思缜密,真乃神人也~!”
李牧看着丁斩一脸的深以为然,又开始有点惆怅。
他及时拉回再次跑偏的思路,将李老爹恤银的事向叶欢讲述一遍。
三个臭皮匠几番合计,一致认为两件事之间必有关联。
“若果真如我们猜测一般,有人贪污恤银,还要将苦主灭口,呵呵…”
丁斩面色沉重,连连摇头冷笑。
叶欢情绪激愤,扬言若是今天的这些铁衣也参与其中,他豁出去三天不能动,也定要将贺长青斩于刀下。
李牧皱着眉头向丁斩问道:
“今日那个朱瑞曾说他是在倪大人手下办事,这个倪大人和甄府…?”
“就是这个倪阳。”
叶欢不知所以,俩人又把石城之事和他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
“若朱瑞背后真是倪阳,我们去衙门岂不是自投罗网?”
丁斩摇头否道:
“辽阳也并非倪阳一手遮天,刺史孙恒官声甚好,又曾拜于庄夫子门下,或许我们……”
还没等丁斩把话说完,轰的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飞。
一群蒙面人破门而入,为首之人一把扯下面罩,正是朱瑞。
随即又有十余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墙头,人手一把连环弩。
箭头在月色下泛着蓝光,竟是沾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