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人敢这样侮辱他。这个男人,很好、很好。明鑫寒霜罩面,本就眉眼如画的容颜因此有了一种冷然的美,银衣白发,在月光下飘摇似仙。这样绝美的宛如站在云端的绝美,让男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不停的催促着他的手下去把明鑫抢过来。明鑫目光一寒,手中黑色光芒一转,好似无情的镰刀,在周围快速的扫了一圈,前冲的人依旧在奋力前冲,只是,凝聚的灵力突然的不受他们的控制,惊讶的顿住,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却发现景物快速的上升,咚的一沉掉到了地上,身体还呈现着往前跑的姿势,微微的往前冲了两步,这才咕咚一下摔倒在地。十几个二十多级的大灵师,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身首异处。浮夸的男子脸上兴奋的神情还没有退去,就涌上了面对死亡的恐惧,两种矛盾至极的神情交织在脸上,说不出来的诡异狰狞。明鑫手中比夜色还要黑沉的光芒在跳跃,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冰冷好似地府寒潭,一瞬间侵入他的心底,令他全身上下冷到麻木。如今的明鑫依旧那么的俊美,只不过这种俊美有了一种森然的杀气。美得让人害怕。“公子,为何要拦我的马车?”
马车内响起温和的女声,不急不缓,仿佛一点没有感受到马车外令人作呕的刺鼻血腥。男子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上下牙齿不停打颤的咯咯声。他在皇城里,谁都会礼让他三分,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别说杀了他的侍卫了,就是说句重话都没有。可是,现在他却不敢耍往日的威风,就算再迟钝,他也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冷然男子身上的森寒杀气,只要他稍稍有点不对劲,就会触动银衣男子的神经,他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公子是个爱美之人,是不是有人告诉公子,这里有公子喜欢之物?”
马车内温和的女声慢条斯理的响起,一点点的安抚下来男子刚才被吓得紧绷的神经。男子连连点头,若不是有人告诉他有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美人,他才不会离开温柔乡带人过来。点完头之后才想到马车里的人看不到,只好开口出声,竟然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沙哑干涩:“是。”
“那么那个人一定没有告诉公子,美则美矣,却是会要命的。”
轻轻的笑容,让男子脸色一变,本就苍白的脸上涌起了羞愤之色。“公子,你我两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甚至是素未谋面。不知道那位传信之人与公子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要将公子置于死地?”
不紧不慢的声音让男子微微一愣,随即脸色陡然涨红,慢慢的转青,眼中有怒火翻腾。显然他已经知道是谁要害他。“公子小心,身边人有如此‘惦记’公子的,可不太妙。”
提醒完男子之后,出言唤道,“我们走。”
明鑫收起犀利的杀气,转身坐下,伸手一拍马匹,马车骨碌碌的离开。男子盯着地上一地的残肢血腥,脸色阴沉,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想的什么,转头快速的离开。走了两条街之后,已经离开了大路,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夏馨炎的声音再次从马车内飘起:“阁下跟了一路累吗?”
明鑫坐在马车外根本就没有起身,隐在暗处的人听到夏馨炎的话之后,知道自己行踪早就泄露,不得不现身。“在下并无恶意。”
一身黑衣的男子,黑巾覆面,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来,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就连气息都仿佛与夜色同化,若不是他突然现身,根本就没有人可能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人。“我自然知道,阁下从我离开宅院就一路跟着,在刚才男子令人出手的时候,阁下更是流露出了杀气,想来是保护我的。”
夏馨炎打开车门,缓缓走了出来,含笑的望着月下的黑衣男子。灵动的眼眸让黑衣男子一愣,明明他是一个善于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却有被对面女子看穿的感觉。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这样的看着她。夏馨炎将那块儿玉佩取了出来,在手中晃了晃:“你的主子就是它的主人吧?”
黑衣男子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以为夏馨炎没有看到,却在他点完头想要应一句的时候,看见她笑了起来。“告诉你家皇子,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皇室之争,我不想牵连进去,也不会牵连进去。”
夏馨炎这一句话让黑衣男子大骇,惊愕的盯着她,心里不停的盘旋着一个念头,她是怎么知道的?许是他眼中的疑问被看穿,对面的女人笑容加深:“能比一等玉牌还高的,在皇城内除了皇室中人,我真想不到还有谁?”
“主子让我等暗中保护姑娘……”黑衣男子说到一半,无法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暗处保护的好好的,怎么会被发现,若是让主子知道了,回去之后……一想到主子严厉的惩罚,黑衣男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有时间的话,请阁下给你们的主子带句话,方便的话,来见上一面。”
夏馨炎笑着说道。她这句话一说完,黑衣男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带过去,主子必然不会责罚他。“姑娘的话,一定带到。”
黑衣男子应着,眼中还是有淡淡的疑惑。“还有问题?”
夏馨炎本来就要回到马车的动作一顿,看着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请问姑娘是如何知道我跟在旁边?”
他自问,隐藏的技巧绝对是一流,也许他的灵力不如强悍的灵师,但是,他的隐藏绝对不输任何人,就算是人形灵兽,他若是全力隐藏的话,他们也发现不了。就从那个银衣男子在见到他时微微的错愕,就可以知道他的隐藏有多好,这个女子又是怎么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