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念神色复杂，深深地望了赵宜年一眼。赵宜年无辜地眨眨眼，眼神同她的声音一样坦荡。“怎么了？现在不去山上吗？呃，其实我的重点是你不用守在铺子里帮忙，咱们之前的协议还作数的！”
刚才以为是笃定，现在看来她也只是有所猜测而已。裴念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沉声应道，“没关系，我留在这，你忙不过来时尽管喊我。”
她思索片刻。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直到现在她也不确定，裴念回来的最大目的是什么，刚回来那天又跟她爹和哥哥几人怎么解释的。只知道最谨慎的赵向阳赵兴平父子俩，现在也很少质疑他的动机和行动了。裴念没有恶意。但他究竟为何逗留此处？惹他在意的地方，到底是城外那连绵起伏的高山深处，还是这南来北往繁华喧闹的南远县城？也许，应该找个机会私下问问赵兴平。那天晚上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到底谈了些什么？傍晚时分。王和志满脸笑意，带着好消息回家。他租到了一处小院，离铺子两三条小巷的距离，去东福来酒楼也就一刻钟左右的脚程。“租的是偏院两间旧房，主人家就住在主院，已经把连通的门道封死，另开了小门进出。看着虽然有些破旧，也算得上是独门独户了。”
他显得十分满意，说话时脸上一直挂着笑。“两间房都还算宽敞，咱们四个人完全住得下，还在院角搭了个小灶台，可以生火做饭。”
赵宜年本想提议，明天让母女俩也去看看再下决定。但王母两人一听房租只用每月四十文，当下就什么都不管，高高兴兴地准备明天搬过去。赵家兄妹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先前他们看过这么多家宅院，这点租金，能在南远县城租到什么好房子。王和志肯定是只挑着好的来说了。只能说这一家人知足常乐，有多少钱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务实得很。那天的晚饭。赵宜年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还买坛果子酿的酒，替他们一家庆祝。“今天只是开始，往后咱们会在这站稳脚跟，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她举杯，笑容如春风拂面。“祝和志哥一家乔迁新喜！今天仓促没准备礼品，日后等你们买了自己的宅院，我再送份大礼过去！”
王家三人都没把这话往心里去。能在南远县买宅院扎根，对此时的他们来说宛如天方夜谭。不过好话谁都爱听，三人脸上齐齐绽放出笑容。王和志挠挠头，嘿嘿地傻笑。仰头喝光杯中的果酒，拍着胸脯保证道。“掌柜，您放心。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干，绝不辜负您的恩情！”
裴念一直在安静地吃菜。似是不太喜欢这种度数太低的果酒，手边的酒杯没碰几口，还是满的。闻言，抬头扫了王和志一眼。低低地插话道，“应该改口喊东家了。”
桌上的人皆愣了愣。“看我，连改口都忘了！”
王和志反应过来后，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再度斟满酒杯，站起身，郑重地敬了赵宜年一杯。“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