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杳认为是自己连累了两只虎崽,“师父,您别罚它们,是我胆子小,它们没想伤害我的。”
主要是她还没适应万兽之王会亲近自己……
百里沐风轻云淡道:“不要紧,这是它们俩的老把戏了,每次都要争,不治治它们,它们能上房揭瓦。”
“嗷呜……”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嗷呜委屈地叫唤。
然而老前辈发话,两只崽崽也不好说什么,哥哥对它比个手势,示意它乖一点。
呜呜不动如山地坐在那,嗷呜调过头来瞪它,“嗷呜!”就怪你!
“哼。”呜呜发出类似轻哼的音节,虎脸高傲目不斜视。
嗷嗷嗷!
哼!
早膳摆上桌期间,他们便听着门外两只虎崽不停哼哼唧唧,仿佛互相指责。
不过打是没打起来了,以前打得太多,疲惫了,懒得跟对方打。
百里沐留下和沈家一家四口一块儿用早膳,有些不适应,但弟弟往他碗里夹肉包子的时候,他心底微暖。
老前辈也想给孩子们布菜,只是没他做过这种事。
脑子里有念头,手却迟迟没动静。
半晌,他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乖孩子,你也吃。”
弟弟大眼睛明亮渴求地看着他问:“我可以给嗷呜和呜呜吃肉包子吗,太公?”
百里沐当即同意,手背朝院门口招招手,“进来!”
“嗷呜!”
一声欢呼,两只虎崽争先恐后地跑来,以至于冲过头急急停住,然后凑到弟弟身边,老实巴交地蹲坐下。
弟弟和哥哥交换了个眼神,兄弟俩分别拿了只肉包子放在它们跟前。
接着弟弟奶声奶气地说:“嗷呜,呜呜,你们是好兄弟,要相亲相爱哦。”
嗷呜瞥了瞥呜呜,呜呜也瞥了瞥嗷呜。
行叭,为了小主人。
两只虎崽像是保证以后和平相处地各自叫了一声。
弟弟眉眼弯弯,“好啦,你们吃吧!”
虎崽们叼起肉包子去墙角蹲着。
吃完饭,百里沐给云窈杳把了脉,稍作休整,带她练他所说的功法。
那比沈卓翊教的柔和一些,确实适合没有武功底子的云窈杳练习。
过了几日,估摸着四皇子彻底忘记他当街抢袁清筱一事,不会对他的举止起疑后,沈卓翊带上妻儿去了趟淮平侯府。
四皇子自然不会主动告诉皇贵妃自个又犯浑了,他去作一次秀,继续舒舒服服饮酒作乐,等母妃为他抢来皇位。
还是他手下某个侍从,琢磨几天觉得不对,“殿下,那日小的们在街上揍的,似乎是沈将军的贴身随从!”
“谁?”四皇子早已把它抛在脑后,语调懒洋洋地随口问。
他目光在屋子中央扭动腰肢的舞女身上移不开眼,时而发出粘腻的笑声。
侍从语气焦急地拔高音量重复:“殿下,小的们那日打的像是沈将军的贴身随从林末啊!”
四皇子这才看向他,满脸色迷迷的笑逐渐变为阴沉可怖,“你说什么?”
“那天……小的们揍得……”
“哈!”四皇子猛地一拍手,“沈卓翊的随从?我的人打了他的人?哈哈哈哈!”
他仰头哈哈大笑,表情忽而狠戾,“可惜,打的怎么不是沈卓翊本人呢?那假正经!以为自己打了几场胜仗了不起啊!等本皇子即……”
话到嘴边,看侍从害怕地都想上来捂住他的嘴了,四皇子将“位”字咽回去,“反正第一个收拾他!”
侍从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哆哆嗦嗦道:“殿下慎言啊。”
虽然这是他们的地盘,可也保不齐隔墙有耳。
四皇子心里清楚,却很烦侍从这副畏惧的模样,恼火地一脚把他踹开,“啰哩啰嗦,当本皇子是傻子?”
被踹倒的侍从表面毫无怨言,掸了掸灰尘又跪在主子脚边,“殿下,那事儿该怎么办为好?”
“怎么办?不用办,你没看沈卓翊一点动静都无吗?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动我,除非他想要父皇治他重罪!”
哼,自作聪明的东西,以为和太子同心协力铲除竺贵妃等人便算为朝廷立功了?也不考虑考虑父皇多喜欢竺贵妃!
蠢货,两个蠢货!
但刚好,他们惹怒父皇,他渔翁得利!
四皇子洋洋自得地抖腿笑着,末了警告侍从:“这事你咽进肚子里,万万不可偷偷禀告母妃!不然我打死你!”
母妃若晓得了,又得说他不知收敛。他又不是故意同沈卓翊作对!
侍从连忙表忠心:“小的不敢!”
……
沈卓翊跟父亲沈北翰单独聊了半个时辰,把两只崽崽留在侯府,携云窈杳出门了。
他们去银楼买了珠宝首饰,也去订了过冬的新衣,再去酒楼吃些时令菜肴,逛着逛着便到了千金楼。
仿佛无意路过,进去听听小曲,放松放松。
片刻之后,周其琛来到雅间。
云窈杳从男人怀里起身,“夫君,我去前面看她们跳舞。”给他和太子留出空间谈话。
“也好。”沈卓翊笑意温和地捏捏她的小手,“乖,点心带过去吃。”
有些事给小姑娘知道,也是徒增压力。
周其琛笑吟吟地看着云窈杳,“窈杳气色不错,想来老前辈的方子很管用。”
“是,可算胖了点。”沈卓翊话音含着明晃晃的宠溺意味。
丝毫不觉得好像说起自家小孩儿的口吻。
云窈杳拎起食盒与酒壶溜远了。
周其琛的笑容瞬间收敛,“父皇想让邬竺入皇陵,丞相太师等人坚决不同意,皇贵妃那边的人态度暧昧不清,父皇已经对母后发过几次火了。”
于皇贵妃而言,竺贵妃已死,也没有后手和可靠的身家背景,用来哄得陛下开颜有利无害。
陛下越不满太子一党,四皇子上位的可能性便越大。
沈卓翊已从父亲那获知部分消息,“眼下邬竺便是陛下最在意的存在,没人能劝他放下邬竺。”
周其琛脸上掠过冷冽之意,声音压得更低,“昨天皇贵妃从淑妃寝宫翻出一只木偶小人,上面贴着邬竺的名字。”
“那岂不是……”
“淑妃至今还在跪着,据说父皇亲自动手打了她二十个板子,今早淑妃父亲称病没上早朝。”
后宫娘娘身娇体贵,二十个板子下去便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她依旧得咬牙跪在寝宫的院子里,借以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