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歆童眉心微敛，“母亲，你不会答应了吧？”
“哪能呢，你说过要和云窈杳好好相处，她跟沈将军正恩爱，我断然不能做这讨人厌的事儿。”
王皎看着沈卓翊的方向，“我同你父亲说，原本我便不是云窈杳的生母，不方便插手，免得落个刻薄后母的名声。”
“没答应就好。”云歆童松了口气，“沈将军承诺过只有姐姐一个，母亲若给姐姐送个姑娘去，姐姐必不会收，沈将军也会暗暗恼火。”
她与太子是迫不得已，否则怎么会努力装作心平气和接受侧妃良娣的存在。
姐姐不需要考虑权势支持，她希望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皎点头，“那姑娘是太尉家四房的庶女，我瞧着是个心眼多的，真送进这碧园，纯粹惹事的存在。”
云歆童叮嘱母亲，“以后您照例不要插手碧园的事，姐姐和沈将军还能记着您一分好。有这功夫，您多管一管昕煜。”
“是是，我明白得很。”王皎没说，相爷有意再生个儿子了。
太阳一点一点西斜，云歆童和王皎也向云窈杳告别了。
其他宾客也散得七七八八，只剩几个平素与沈卓翊交好的在一处闲谈。
还有几个带了孩子的放孩子同碧园两只崽崽玩耍，女人们聚在旁边的亭子里喝茶。
草坪上多名丫鬟看着自家小少爷小小姐，有个小男孩坐在弟弟附近，弟弟高兴，便将自己心爱的小脑斧分享给他玩。
云窈杳微笑注视这一切，本想崽崽交到朋友也不错，孰料一眨眼，那个小男孩扯掉小脑斧的脑袋，向远处扔去。
弟弟愣了愣，哥哥看向滚远的脑袋，试图爬过去帮弟弟捡回来。
“青兰、绿枝。”云窈杳示意她们捡起坏掉的布偶碎片，自己则抱起弟弟。
“呜……”回过神的弟弟难过地哭出来，指着地上成了两半的小脑斧，“我的、嗷呜！”
他还不太会说老虎，都叫“嗷呜”。
“不哭不哭，回头娘亲给你把嗷呜缝好啊，宝宝乖，不哭啊。”
哥哥举起自己的小脑斧，“给！”
“呜呜呜……”弟弟埋着小脑袋哭。
小男孩也意识到自己或许闯祸了，以前在家但凡他大哭，闯祸了祖母也不会责怪的。
因此他大声哭嚎起来。
听见小男孩的哭声，弟弟哭得更伤心了。
“怎么了？”小男孩祖母罗夫人听到动静，离开座位快步走来，“怎么回事儿啊？”
她家丫鬟便将过程告诉了她。
罗夫人一听，“嘿哟，我还当发生多大的事了呢！”
她抱起小男孩，“没事小祖宗，芝麻大点儿的问题，不就一个破烂玩意嘛！坏了便坏了！沈夫人不会放在心上的。”
云窈杳哄着弟弟，一时没能顾得上对方。
可罗夫人不仅对她的孙子说出这种话，更对着青兰捡回来的小老虎脑袋啐了一口，“让你害我家小祖宗哭！”
当母亲的听着孩子哭声已然很揪心，做错事的人却不以为意。
她心口升起一团火气，把弟弟交给苏嬷嬷，“罗夫人，那不是破烂玩意，它是我家晏清最喜欢的布偶。
“你家孩子不由分说扯坏我们晏清分享给他的玩偶，我们可以不计较，但原谅的话不该由您来说。”
原不原谅是我的事，你需要做的是道歉。
罗夫人眼眸睁大了一点，似乎没想到温温柔柔了大半天的云窈杳，竟然能用这般语气说话。
“这，这怎么了这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难道要我家孩子向你们赔罪？我们可是你家的客人！”
“原来我们家请你来做客，是让你撒泼来的呀。”孙瑾仪皮笑肉不笑地走近。
湘荣郡主不好惹，罗夫人在云窈杳面前敢拿长辈架势，见到孙瑾仪便横不起来了。
罗夫人的儿媳、小男孩的娘亲在后面扯婆母的袖子也没有，这会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糟糕。
“好了好了，是我们家孩子的错，以后不碰你们的东西了好吧。”
说完她面上发烫地抱着宝贝孙孙走开。
不远处其他几位夫人，均是不赞同地看了看罗夫人。
想来平日不跟她交好是对的，真拎不清。
孙瑾仪高傲地轻哼，转头看云窈杳，声音不轻不重地道:“瞧瞧你的窝囊样儿，要不是我，你怕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云窈杳还是很感激郡主婆婆及时过来，毕竟那位罗夫人长她一辈，她不能说得太过分。
可婆母话里话外……
她手指握了握，“婆母，我并没有一声不吭任人欺负。”
是罗夫人强词夺理。
——这话不适合在这里说出口。
云窈杳抬眸直直地看向孙瑾仪问:“婆母认为我如何做更好？”
孙瑾仪一怔。
准备帮嫂嫂说话的沈渝眠这会儿放下心了，笑眯眯道:“是啊母亲，我也想学学该如何应对，以免往后我也遇到类似情况。”
若是罗少夫人能做主，事情估计也不能演变到这一地步，双方和和气气的，皆大欢喜。
但罗夫人不讲理啊！在场还有旁人呢，嫂嫂总不好冷脸将罗夫人打出去。
孙瑾仪噎住了，回眸瞪了眼闺女。
沈渝眠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弟弟哭得一抽一抽的，云窈杳忙着哄儿子，把弟弟接到怀里，对孙瑾仪恭敬地福了福身，“婆母，儿媳先带孩子回房。”
苏嬷嬷抱起哥哥，青兰绿枝拿着小脑斧，一同回主院。
……
之后云窈杳出来送了送剩下的宾客，回去继续哄两眼泪汪汪的弟弟。
哥哥见弟弟哭，尝试用自己那只小脑斧哄弟弟不成，也难受地小声抽泣。
云窈杳想缝补玩偶，但宝宝们糯糯的哭声实在让她心疼，忍不住过来哄他们。
弟弟很委屈，攥着娘亲的衣襟哭得眼角通红，“娘亲……嗷呜，坏……”
娘亲送他的小脑斧被弄坏了，是他自己送出去的，呜。
“不哭啊，晏清不哭，娘亲把它缝上，你先不哭了好不好？”
“呜……”弟弟看见摆在桌上的两半的小脑虎，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云窈杳不知不觉也湿红着眼眶，没办法，她叫青兰绿枝抱着孩子，一起去书房找沈卓翊。
沈卓翊还不晓得这事，在处理耽搁的事情，这时他家小姑娘泪眼朦胧地探进脑袋。
“夫君，宝宝哭了……我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