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菲收获了一本遗书,依她这样的性子,该是得瑟的在房里跳曲恰恰。可房门一关,晓菲姐非但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还认真的翻阅起来,看着一堆子不知所云的文字,这彪悍的一姐竟然范起了愁,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开始毫无章法的乱翻起来。
我和伯杰在外头大眼瞪小眼,眼神里尽是浓重的火药味儿。我在考虑是该一脚往他脸上踹去还是捡起晓菲姐那十四厘米的高跟鞋给他那灵光的脑门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而伯杰在想:50万三本书,晓菲姐征用一本,失去这本书我们双方都有责任,加减乘除那么一算,得出了意外损失费用8.3333……万元。不算还好,这一算下来,他便按捺不住和大猩猩一样双手直砸着胸部。
小护士和看戏似的,闲情逸致,右手掐着兰花指,很想冒出那么一两句话,可后来想想,万一破坏了这么“和谐”的气氛,岂不罪过?所以她索性不靠着沙发,眼神不再从我身上移开。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就假意愤怒起身,拿起另外两本书往伯杰的客房里走去。
伯杰会意的打了个哈哈:“护士姐姐,我们家小秘书这脾气你也知道,回头帮哥一个忙,要回那本遗书好不?”
小护士原本就一直在关注着我这边,看我那么不识好歹,招呼不打的就钻屋里去了,本来就心情不爽,这会儿能有善言么?她白了伯杰一眼:“这我可管不着,你们这群没用的男人都想不出招来,还能要求我这个弱女子办些什么事?”
伯杰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憋得慌:这什么跟什么?被个女流氓耍、被一只狗出卖、被自己老板洗脑,现在连个小护士都看不起自己。这个世界疯了!疯了!
接着一生气,甩头就往屋子里走去。矮油和那猫见人走得开差不多了,就开始旁若无人肆无忌惮起来,画面直三级极限,看得小护士羞答答的溜回了房间。
碰的一声,我被伯杰大力的关门声惊得心乱如麻。回头一看这小子灰头土脸的就知道这娃子肯定是经济受到了损失,外加感情遭到了打击。刚想安慰两句,觉得不对劲,是啊!我自己不也是受害者么?我瞎心个啥?
心底正纠结呢,他倒好,冒出了一句:“哥!那钱,一人八万三,我吃亏点,八万六自己掏,你解决八万吧!”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伤得不轻,虽然纠结了许久,一直在围绕着,是不是越有钱的人就越吝啬这个话题转个不停,不过后来也就想通了,这孩子绝对受伤了。
“先记账上吧,有机会还你!”
伯杰一听这话就觉得来劲了,一脸凑了过来,激动的说道:“哥,还是你明事理,明儿我把那小秘炒鱿鱼了,哼哼!”
“屁话少说。你一本,我一本咱们翻开第一百三十页。”
“干什么?”
“问什么问?照做就是了,撕下来。”
“什么?你脑袋烧了?一本书十六万六,你印来撕着玩吗?”伯杰大惊失色。
他话未说完,我“唰”的一下扯下了第一百三十页。这回伯杰可沉不住了,他的心像被割了一刀似的鲜血哗哗的流着,一张嘴就大骂起来:“你这个败家的货,花那么多钱弄来的书你拿来撕?”
“你有完没完啊?叫你撕那一页你听懂了没?没点出息!怪不得会被苏晓菲吃得死死的。”
伯杰听到我这么一说就急了:“什么狗屁苏晓菲?不就一本书么?老子就撕给你看!”说着就摆出个撕书的动作出来。
“撕啊!”
“我撕!”
“撕!”
“你就看死我不敢撕是不是?”
“对!”
“我就真撕给你看!”
“撕嘛!”
“算了,哥,明天吧!”伯杰最后还是软了下来。
我们正吵得火热,砰了一声,房门就被踹开了一个大洞。我俩吓得回头一个,只见一条修长白皙的美腿正优雅的往回收去。然后门像中了弹一般竖直倒下,那张熟悉的脸庞下,气势腾腾、杀意正起。
“晓,晓,晓菲姐?”伯杰心虚的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正是你姑奶奶我!刚才是谁?在我的名字前加上了‘狗屁’两个字?”
我这回算明白了,原来不是找自己麻烦的。怎知伯杰食指朝我方向一伸,“姐,你下手轻点哈,千万别打脸,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苏晓菲怒发冲冠,径直朝我的方向走来,这天杀的伯杰,居然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晓菲姐拳风已至。只闻一阵惨烈的尖叫声划破长空,可……我感觉不到疼痛,这是为什么呢?转头一看,伯杰已经鼻孔飙血,十分恐怖。
苏晓菲哪容得他有半句解释?抢过伯杰手上的书,用力一扯,第一百三十页里马被分了尸,身子半弯,高抬腿一脚将伯杰踹得满脸鲜红。最后甩出一句话:“当你姑奶奶好骗啊?谁不认得你那把杀猪的声音?”
伯杰罪有应得,我捡钱被撕扯下来的书,对照着自己扯下的那本,嘴巴张得老大。背后传来小护士的声音:“咦?怎么都是同一页被撕下来?而且撕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