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
张娴挑眉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姜欢，顺手接过身边小姑娘递过来的糖纸，“抱歉，姜师弟，那把剑有主了。”
姜欢惊讶了一下。
个人风格浓烈的铸剑师都不会接定制剑。
更何况是铸剑峰的下一任峰主张娴。
什么人会让张娴屈尊降贵迎合他的需求去铸剑？
要知道，付霏没修炼出本命剑的时候，沈掌门求到她的头上，还让马长老给她施压，她都不肯专门为她铸剑。
张娴竟然愿意接定制剑，不管对方是谁，这个认知都足以让他兴奋起来。
艮山众人除了练剑就是铸剑，实在太过单调无味，所以一点儿超出常规的事情都会被放大，让他们感到新奇。
姜欢冲张娴投过去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能让张师姐打破原则，那人一定十分不凡，是我冒昧了。”
张娴漫不经心的扫他一眼：“以姜师弟的实力，修炼出本命剑不是难事，溯月于你而言不是必须。”
这话就差摆明了说他这几日必有突破了。
姜欢喜不自禁，和她告别，“多谢张师姐，文师姐！”
“等你的喜讯，姜师弟。”
张娴漫不经心的目送他离开。
临走的时候，姜欢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站在张娴身边的文丝丝。
师傅自身难保，张师姐心里也有了比她更为重要的人，她自己实力又不佳……这次宗门大比，只怕不会好过。
接收到了姜欢最后那个眼神，文丝丝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她抱着胳膊，没说话。
张娴低下头问她：“丝丝，你不好奇吗，溯月的主人是谁？”
文丝丝还是不吭声。
对她，张娴总有无尽的耐心，她好脾气的在文丝丝身边儿等着。
这倒是把守在一旁偷听八卦的众人急得够呛，简直想魂穿文丝丝，替她点点头，问出那句“到底是谁”。
支着耳朵的马长老也无心开船，在他抓耳搔腮的掐着法诀第三十二次赶跑凑上来的鸟兽后，终于“不小心”撞到了张娴身上。
张娴第一时间护好自己怀里的文丝丝，然后才转过头，发现是马长老后，不由得笑骂：“师傅，你怎么不掐个诀用在自己身上。”
“放屁，你少拿我跟那些没脑子的妖鸟比！”
马长老斜睨她一眼，守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转起罗盘来。
知道自己师傅的德行，张娴也没拆穿。
不过文丝丝一直不回话，让她心里感觉很慌。
怎么回事，这大小姐脾气一直很怪她是知道的。
但她有个缺点就是沉不住气。
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不会弄巧成拙让她讨厌自己了吧？
那可太糟了，要不要先道歉……
文丝丝倒没有想那么多，她是真觉得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就算她不想知道，眼前的弹幕也会憋不住告诉她一切：
【这题我会，是付霏！顾宝深入玄月秘境取月光石，委托娴姐姐锻造上品灵剑送霏霏！】
【传下去：溯月是顾宝送霏霏的定情信物。】
【那是文丝丝在床上躺尸的时候，现在她好好站着呢！】
【可得了吧，文丝丝这种性格，几个人喜欢？这时候不对她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省流：溯月的主人是付霏】
……
不过，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结果看着看着就在意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说顾长安就说顾长安的，以偏概全她娴师姐干嘛。
气死她了。
这一刻，她倒是真好奇起来这溯月的主人了。
所以，在张娴正要脱口而出“对不起”的那一刻，她傲慢的抬抬下巴，
“这有什么好奇的。”
然后，在马长老和甲板上的众人快要被内心的好奇吞噬，忍不住冲过来把她暴揍一顿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说：
“溯月的主人，当然是我。”
马长老：“……”
这小妮子脸可真大，他原本以为自己欠钱不还是全艮山最厚脸皮的人，今儿才知道这是班门弄斧了。
甲板上的众人：“！”
到底是谁给了她这种自信和错觉，没记错的话，文长老是在昨天被发派去镇压剑山裂缝的吧？
虽然对外放出的是在闭关，但稍微消息灵通点儿的人都知道，他是去剑山斩妖，可能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文丝丝，她还真不知道……
同一时间，文丝丝眼前的弹幕也炸开了锅，屏幕另一边的众人敲键盘的手速飞快，都在宣泄着自己内心的震惊和不满：
【放屁！】
【文丝丝她怎么有脸……】
【我为我之前的武断道歉，文丝丝肯定看不到弹幕，但凡她能看到，也不会说出来这么没脑子的话。】
【救命，我都进社会了为啥会给我看这个！】
【可是，脚趾它也会累啊……】
【谢谢，我真的会笑死】
……
下一刻，让他们觉得更为荒诞的事情发生了……
张娴竟然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这当然是你的，不过，最重要的月光石在玄月秘境，这次你要好好表现喽。”
这话她说的很平静，却像是一颗鱼雷，扔到了众人的内心，炸起一片惊涛骇浪。
有没有搞错？！
把一件上品灵剑给这个废物文丝丝？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
甲板上的众人都已经如此惊愕，更别提，弹幕里的众人心情是如何翻涌不止！
文丝丝面前的光幕多的快要将她埋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人间真实】
【别打了别打了，脸已经肿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小说作者烂尾的原因！】
【“这当然是你的”，撩死了呢娴姐姐……】
……
有那柄小花伞在前，马长老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他心里甚至还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错觉。
他甚至后知后觉的想到，张娴每年花钱如流水一样支出铸剑峰的灵石，却没有锻造多少成品……
他一直以为是她失败了，可以张娴的实力，不该有这么高的失败率，现在来看，八成都是送了文丝丝这小丫头。
文丝丝，她何德何能！
呜呜，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老头子竟然会嫉妒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