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装甲车。
是苏眠一早就准备好的。
凌之则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苏眠不再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个苏眠。
她的身手、思想，变得更加强大。
是因为父母去世带来的变化吗？
回去的路上，凌之则表现得依旧镇定。
苏眠也是。
“老师，以后您出门还是要带几个保镖，袁冬一个人估计保护不了你。”苏眠说得认真其事，长睫覆在深沉的双目上，说着关心的话语，表情却有些冷淡，“这些年您救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肯定有不少人想要的您命。”
当凌之则的目光转向她时，她的脸上又挂上了关切的神情。
凌之则心里很是矛盾，一边窝心于她的关心，一边又忍不住的想要再次试探她，“眠眠，你从前连枪都没有碰过，现在的枪法却这么厉害。”
“是啊。”苏眠笑道：“自从爸妈去世后，我想了很多，只有自己拳头硬，才不会被别人欺负。从小到大，我一直视您为我的偶像，一直在默默的努力着向你看齐。怎么样？现在的我，老师还满意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之则总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孩变化实在是惊人。
不仅仅是利落的身手，以及那敏锐的洞察力。
更多的，是那双眼睛。
晶莹透亮，却又深不见底。
“眠眠，你喜欢战斗吗？”凌之则打量完，问道。
苏眠眼睛眯了起来，嘴角点缀着笑，“不喜欢，但若有人想与苏家，与我为敌，那么，我会拼死战斗到底。”
一字一句说得异常的温柔。
字里行间却又透出无限暇想的杀意和冷酷。
说完话，她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老师，昨天御风城遭战机袭击，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知道，那些战机是谁派来的吗？”苏眠看着她，目光灼灼，如同瞬间绽开的红梅，美丽异常，妖冶异常。
望进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的拉扯住，轻易无法脱身。
但凌之则是什么人，他只是微愣之后，便抽离了视线，“是谁？”
苏眠缓缓开口，“帝都，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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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搏大楼。
还是那个房间。
还是上次那几个人。
祈钟源没了上回的气势，整张老脸显得十分颓败，“战机确实是祈家的人放出去的。”
霍长山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气得祈钟源后槽牙疼。
“祈家放出战机，是得了谁的指令呢？”
祈钟源对面的老者开了口，一把洪亮的声音，中气十足，正是另一个掌管军部的家族族老韦老。
韦老一说话，整个会议室更显安静。
在这些人里面，他的资历最老，韦家在帝都的声旺也极高，去年帝国国庆时，韦老代表各大家族上台致词，为韦家挣足了颜面。
就连处处找祈钟源不痛快的霍长山都正了正身子。
祈钟源嘴巴翕动两下，“不能说。”
韦老老态龙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他年纪大把，什么样的事都见过了，目前帝都的情势如何，他看得很清楚。
恐怕，是凌家那位吧？
也只有他，跟御风城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当年为了一个女人，他搅得凌家鸡犬不宁。
听说那个女人半年前去世了，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名堂！
韦老一番思量后，缓缓说道：“行吧，这件事就此翻过，以后不要再提。”
祈钟源松了口气。
其他人都纷纷点了头。
只有霍长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是，”韦老话锋一转，使得祈钟还没完全舒展的那口气差点卡在喉咙里，“以后没有帝国上层允许，如果还有人敢私自放出战机，军法处置！”
祈钟源一张老脸挂不住，但还是唯唯诺诺的点了头。
谁让他祈家这回确实做错了呢。
错了就要当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