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疏桐四人打到1点过钟,张长弓说必须回去了,明天要送爷爷去蓉城看病。
给爷爷看病是大事,大家也就收拾了,王疏桐说去渔桥吃一两奶汤面吧,4人就开车去渔桥。
邛州开通宵的面馆有许多家,渔桥面馆最有名气,凌晨1点过了,还有七八个人在吃面,这些都是刚从歌厅出来的。
有个说法是,晚上10点回家的是酒鬼,半夜12点回家的是赌鬼,2点后回家的是色鬼。
邛州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正如唐朝孟效诗云“不恨归来迟,莫向临邛去”。八壹中文網
四人各要了一两奶汤面,王疏桐挟了大半碗钵钵鸡,一碟泡菜,一碟青椒。
“再喝一杯不?”王疏桐问三人。
“我不喝了,要喝你们喝。”
张长弓说不喝了,江竹影和邓飞鸾也说不喝。
“都不喝?不喝拉倒,给我节约。”
吃过面,喝了半碗汤,王疏桐直接去“崃山宾馆”了。
罗世豪原想等王疏桐回来再睡,没想到她真要打通宵,看着电视就疲倦了,自个儿上床睡。
早晨六点过,房外竹林里的鸟儿们尽情地欢唱着,各种鸟鸣吵醒了罗世豪,习惯地摸一下枕边,空的。
嘿,这人还真是打个通宵啊!这个点应该在吃奶汤面了吧。
罗世豪反手从床头柜拿了电话,问问王疏桐打牌结束没有,一拔号,关机了。
怎么又关机了?唯一的解释是关机睡觉了,打了个通宵的牌,关机睡觉免得人打扰。
问题是你都到邛州了,为什么不回家睡?
没办法,罗世豪知道,这大半天是休想联系到她的,必然要睡过午饭才会醒。
但罗世豪万分着急呀,他急于要知道那1000吨的酒款,至于你王疏桐在哪里睡我不管,问题是你得给我个交待,好让我心里踏实。
罗世豪心里也明白,王疏桐对自己毫无感情而言,二人只当是合伙吃饭睡觉而已,分手是迟早的事,至于在什么时候,走到哪一天就说不清楚了。
至今,罗世豪最后悔的就是那一夜。
那一夜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下流了。
我罗天棒原本只是横一点,恶一点,打打小架,欺凌一下弱小,所以争了个天棒的外号。但是,却从未有人骂过自己耍流氓,调戏女人,而自己也确实没有调戏过女人,那年用自行车碰兰亭序自行车,也只是个恶作剧而已,谈不上什么流氓。
但是,那次在东山省,确实是酒后乱性,在孔总刚刚强奸王疏桐之后,自己却禽兽般又上了她,这真不是人干的。
罗世豪为什么在王疏桐和老婆吴月花之间,总是护着王疏桐,原因就是他后悔当初做了坏事,这也是王疏桐后来在厂里的特权越来越多的原因。
罗世豪就是个天棒,但却把王疏桐那个了,这在他明明知道春哥强奸王疏桐在先,自己又借着酒劲再次伤害王疏桐,这无疑就是轮奸,据说,对轮奸犯的判处,最后一个上的判的最重。
罗世豪不贪女色,但因酒后犯下弥天大罪,她对王疏桐负不了责,就只能尽量地满足她,希望能弥补一下罪孽。
虽然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但在自己心里也是难过的,就那么一次,自己从天棒变成了流氓,也再也管不住王疏桐了。
他知道王疏桐根本不喜欢自己,和自己住一起,无非就是要得到更多的好处更多的补偿而已,所以罗世豪尽可能地满足她。
然而,罗世豪却忽略了“复仇”二字,他以为尽量满足王疏桐就会让她原谅自己,却不知那种被人轮奸,被自己信赖的人强暴,对心灵是多大的伤害,身体可以复原,心却彻底死亡,从而因复仇而新生。
她怎么也没猜到王疏桐不怕父母亲朋的阻挡,非要和他住在一起,为的就是彻底的复仇。
王疏桐昨晚没回家,而今又关了电话,罗世豪只好等,等她回来,等那1000吨的酒款。
王疏桐从前出去收款,都是直接打到酒厂账号的,这次却没有,她说打在她账上也一样。
为什么一样?真的一样吗?她是想嫁给自己吗?否则这钱打到她账上就不合适。
可是,她说是一样的。罗世豪一时弄不明白。
好不容易挨过午饭时间,王疏桐果然开机了,而且给罗世豪打来电话,说在塔子坝喝茶等他。
罗世豪当即开车去了塔子坝,王疏桐已在靠河边的位置泡好茶等他了,就她一人,竹林下打牌的人并不多,因为天气热了,大部分茶客去茶楼享受空调了,今天还不错,天上一大片乌云,欲雨未雨的,有凉风吹拂。
罗世豪边走边喊老板泡茶,王疏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这是啥表情?”
“正常表情嘛,罗世豪,今天约你来就是当面给你说明白,从今天开始,我不再住你那里了。”
王疏桐说这话也是面无表情的,有点像兰亭序对罗世豪说话。
罗世豪想,这一天终于来了,只是太突然了些,自己还没有心理准备。
其实,分手这事,根本不存在心理准备之说,谁先开口,谁就是准备好了的,对另一个人来说肯定就相当于突然袭击,哪来的准备可言。
同理,假如是你开口提出分手,那你就是有准备的,另一方自然也就没有心理准备了。
但是,罗世豪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当王疏桐提出离开后,他也很安静。
“你找到地方住了。”
“我可以回我妈那里住嘛,不一定非要住城里。”
“也是哈,那你有什么要求?”
罗世豪想,她这一走,必然是有条件的,一定会给自己要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等会儿去把衣服拿起就走。”
“好吧,我尊重你,我也知道你心不在这里,迟早要走的,现在走也行,不过,那1000吨酒款收到没有?”
罗世豪刚才说话时也是很严肃的,说到酒款这里时,一脸横肉也笑出了酒窝。
王疏桐也不再板起脸,轻笑了一下。
“收了,真的收了,只不过在我账上。”
“那你什么时候转给我?”
“转给你?不可能。”
王疏桐脸上那一丝笑意也收了回去,扭过脸看南河水。
这对罗世豪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怕的就是这个,真是怕啥来啥。
“为什么不?”
罗世豪再也稳不住了,这可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