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在空气下的两只胳膊,肌肉纹理清晰而又不过分张扬,一看就是常年健身锻炼出来的。
女孩出乎意料的轻,看着这么高挑的个子,身材又这么丰满,他还以为多少会有些重量。
结果他根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将人给抱起来了。
女孩的身体滚烫的厉害,因为生病,整个人都软的不可思议。
要不是他搂紧了她的下腋,他还真担心会滑下去。
低头就能看到女孩紧锁着眉头,微张着唇瓣,涨红着脸的难受模样。
天使的面孔配上她这难耐的神情,实在是引人遐想。
苏遇边不敢再低头去看,耳尖已经红成了一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愣是走出了一身热汗。
温香软玉在怀,何尝又不是一种煎熬。
走到了他觉得还算干燥的地带,他这才将人给小心的放在了地面上。
并不平坦的地面,楚郁南躺下去之后,面部表情更难受了。
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只能勉强发出哼哼声。
苏遇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说她一个女孩,他自己一个大男人躺地上也硌得慌。
“先委屈你在这呆着,我马上回来!”
男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完话后,就往那边石壁走去。
刷刷刷——
大片大片的藤蔓被他给大力拉扯了下来,左手不能用力,他就用右手将藤蔓卷起来,再使劲往后抛。
花了十几分钟,石壁上的藤蔓被他薅出了一块空地出来,一片葱郁间光秃秃的一片,格外不和谐。
陆淮北看他在那折腾了老半天了,见他又是扯藤蔓,又是用这些藤蔓给那个女人做床的。
还不停用湿布巾给她擦这擦那的,不禁摇头失笑,他还真是勤快。
这个女人平时一副清高得不行的嘴脸,他才不想管她,要不是她各种从中作梗,自己说不定早就追到晚晚了。
这录制还剩几天就结束了,到时出了这个岛上,哪还有这样朝夕相处的机会。
现在好了,原本的计划全都泡汤了不说,现在更是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爬出这个山洞了。
想到这里,陆淮北有些愤愤的丢掉手里的一小节木棍。
好不容易才引燃的一点小火苗,就这么噗呲灭了。
咕噜~
肚子十分嚣张的叫嚣着饥饿,陆淮北难耐的吞咽着口水,最后迫于无奈,还是弯腰将刚刚丢出去的木棍捡了起来。
认命的重新进行最原始的钻木取火,在他的满是泥泞的脚边,有一个被摔的稀巴烂的黑色打火机。
咦?这里怎么有个这么大的包?
苏遇边不经意手触摸到女孩的后脖颈,手心里十分意外的摸到了一个鼓起来的东西,还有一点潮湿的触感。
心下不禁疑惑,她后面还伤到了吗?
带着一脸担忧伸手扶起女孩的后脑勺,抬手撩开了女孩被汗湿贴在脖子上的头发。
弯下身子侧头去看,看清她脖子后的情景,男人的瞳孔猛地骤缩。
只见一个拇指大的红肿大包在她雪白的后脖颈上格外的醒目,那一片的皮肤已经有一点点溃烂,还隐隐有着朝四周扩散的趋势。
丑陋又吓人!
这到底是什么咬出来的?!
苏遇边感觉脑壳疼的慌,难道她不是因为着凉而发烧的,而是因为这个奇怪的伤口感染引起的!
男人的目光牢牢锁住那片有些溃烂的肌肤,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这东西很明显是带着毒素的,要是放任它继续扩散下去的话,怕是会有生命危险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任她这样下去,要是节目组的人一时之间找不到他们,他们两个男生还可以勉强坚持一下。
可她现在这副模样,岂不是只能白白等死。
再者说,真找到了,说不定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间了。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最起码不能坐在这里傻等着救援到来。
“南姐你先坚持坚持,我马上就去想办法怎么出去!”
也不管楚郁南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听见他说的话,苏遇边还是凑到她耳边用一如往常的温润嗓音一字一句的鼓励着她。
楚郁南意识已经完全陷入混沌,感官仿佛一直置身于一片密闭的空间里,四周不断挤压过来的海水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外界的声音根本就传不进她的耳朵里。
苏遇边扶着女孩的瘦削的肩膀,又将人给小心放回铺着的藤蔓上躺着。
目光在这个空旷幽深的山洞里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周。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石壁,唯一的出口,就是头顶那个他们落下来的洞口。
虽然走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出口,苏遇边还是没有放弃,还是坚持不懈的在洞里观察着。
这边陆淮北手都快磨破皮了,才终于又钻出来一点火苗,这次他的动作格外小心。
带着火苗的木头被他动作十分轻缓的放进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干草里。
火苗遇到那点干草渐渐变大了许多,眼见火都烧了起来了。
他赶紧又往上面加了些藤蔓上去,干草慢慢的都烧尽,藤蔓一点也没燃烧起来。
洞里落下来的那些树枝藤蔓都格外的潮湿,火苗一触碰到这些潮湿的东西根本就引不燃。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火苗渐渐变小,直到化为一阵青烟消散。
陆淮北脸上花花绿绿一片,看起来有些狼狈,才扬起来的笑容随着火苗的熄灭慢慢变得僵硬。
他花费了老半天的成果,就这么熄灭了,灭了?
这时,苏遇边再一次从他身边走过,鞋子上的泥巴在他边上脱落了好几块,泥点很潮湿,就跟那引不燃的藤蔓一样带着湿气。
陆淮北的额角凸凸的跳个不停,一股无名之火猛的蹿上脑门。
“我说你能不能别晃了,转来转去的我眼都花了!”
陆淮北的声音充满不悦与暴躁,在山洞里不停的回荡。
他都要被这鬼地方折腾疯了!
这个男人还跟个神经病一样在他周围上窜下跳,一点都不知道消停!这四周都是厚实的石壁,他还能看出花来吗。
苏遇边心里正苦闷着这洞底怎么一点漏风的缝隙都没有呢。
被他这么冷不伶仃带着脾气的呵斥了一声,整个人都惊了一下,脚步愣在了原地。
他,刚刚是被这个臭小子给吼了?
苏遇边脑子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表情都极其不自在了。
“你还好意思对我发脾气?”
“要不是你昨天不听我们的劝阻,执意要去追那头小鹿,我们至于天黑还在林子里吗?”
“更别说还会掉进这个鬼地方!”
苏遇边一向保持温润的形象彻底破防,他昨天就不该带着南姐去找他,让他干脆在林子里迷路得了,也省的现在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你以为我就想呆在这个鬼地方吗!我可没求着你们来找我!”
陆淮北被说的面红耳赤,却也不忘仰头对着那人呛了回去。
昨天他是看那头小鹿小巧可爱,想着要是能活捉了牵回去送给喜欢人的话,或许还能收获一波好感。
可他也没想到看着那么小的一只小鹿会跑的那么快,三两下就给他绕晕在林子里了。
而且他也没求着他们跟过来找他呀,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多管闲事。
要不是他们昨天带自己出来,自己还不用遭这么一遭呢!
陆淮北越想越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刚刚到那点心虚一下子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苏遇边被他这副不要脸的模样给气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抬手还想再与他斗上两句时,余光撇见那边躺着的人似乎小幅度的动了一下。
硬生生将几欲吐出口的脏话收了回去。
算了。
他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计较的,权当这次是买个教训了。
目光懒得再看这个臭小子一眼,脚步飞快的朝着那边躺着的人那里走了过去。
躺着的女孩确实是在十分小幅度的动着,不过双目依然紧紧的闭着。
脸上是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苏遇边蹲下身子,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的温度,手心里传递给他的依然是十分滚烫的触感。
“怎么会这样......”
温度还是高的吓人,这样继续烧下去,恐怕会被烧成傻子......
他又查看了下她后脖颈的伤口,才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伤口好像又朝着四周溃烂了一点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给咬的,怎么毒素会这么恐怖。
苏遇边整个人已经是心急如焚了,饥饿和恐惧让这个一向沉稳的大男孩也乱了分寸。
他除了用湿巾不停给她降温外,根本就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让她不至于烧的那么热,对于她后面的伤口,他更是无计可施。
他们掉进这个地洞里已经超过了十个小时,也不知道他们身上的定位器在这么深的地底有没有用。
节目组的人现在有没有在对他们展开搜救。
即使节目组的人没发现他们失踪,那留在营地里的人发现他们这么久还没回去,应该也猜到他们是出事了吧......
楚郁南的嘴唇因为长时间没补充水分已经干裂,表面起了一层淡淡的干皮。
苏遇边一心想着给她降温,现在才发现她的嘴唇十分干涸。
是他疏忽,只顾着给她擦拭,都忘了发烧的人需要多补充水分了。
手边一个可以盛水的工具都没有,现在连喝水都有些困难。
暗河边那么潮湿,把人抱过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苏遇边的视线在昏暗的山洞里看了又看。
最后索性扯过刚刚给她擦拭的布巾,拿到水里使劲搓洗干净,后又浸湿拿到了女孩的身边。
苏遇边一手拿着布条,一手伸进对方的后脑勺将人扶了起来,将人稍稍摆动,让她倚靠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南姐,条件有限,你忍耐一下。”
话一说完,就拿过不停滴水的布条,往她的唇上小心擦拭,水流顺着唇角流进了脖颈里,很快滑进了衣襟里不见了踪迹。
苏遇边伸手小心点擒着她的下颌骨,试图将她的嘴分开。
可能是因为难受,女孩的牙关咬的格外的紧,下巴都泛红了也没见她松开。
盯着她的沾了水渍的嘴唇,苏遇边脑子里一下闪过口对口喂水的画面。
后有很快被自己否定。
南姐她出道以来从未接过吻戏,更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她这么洁身自好。
自己这时候对她这样做,虽说本意是为了救她,可到底还是有些不妥。
真要这么做了,他怎么看都像是趁人之危的流氓。
......
都说担心一个人,会变的理智全无,江晚晚现在就是典型的例子。
女孩一个人拿着电灯在林子里跌跌撞撞的瞎找了一夜,想要找的人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反而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丛林里,不出意料的迷路了。
在一片看不出方向,茂密到不见天日的丛林里,女孩死死咬着发白的嘴唇,双腿打颤的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刮的破烂,一张小脸上花花绿绿的脏污都遮不住她惨白的脸色。
在女孩的正前方一米外的杂草丛里,一条黑皮带着白色横纹的黑蛇在杂草的遮挡下半遮半掩。
此时它如婴儿般粗壮的蛇身错落有致的盘成了一圈。
有些扁平的头颅正高举着,直挺挺的立在那吐着蛇信子,一双黑色的竖瞳一动不动的盯着女孩的方向。
一人一蛇沉默对望了好几分钟,草木吹动,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江晚晚以前听人说过,遇到这种眼镜蛇,不能动,只要你不动它就看不见你。
可是,可是!
明明自己都没有动,它为什么会朝自己游了过来!
黑蛇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后,蛇的上半身慢慢探出朝地上伸延,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在地上蜿蜒着向女孩的方向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