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外出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是由于准备返回营地的时候,出了一些突发的状况。
就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几人在林子里折腾到了天黑。
夜黑风高,路又难走,楚郁南几人借着朦胧的天色往回赶,热带雨林里危机四伏。
他们一心想早点回到营地里,谁也没留心到脚下隐藏着的危险。
几人一个脚下不察,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掉进了这个被落叶藤蔓遮掩起来的天然地洞里。
身体突然腾空,几人惊恐的只来得及扒住岩壁上的藤蔓。
地洞里的蝙蝠被惊的四处乱蹿,擦着他们的脸,身子,扑腾着飞出了外面。
几人只能是尽量寻找可以减速的东西,让自己不至于下沉的太快,手边碰到什么就抓什么,即使手心被不断划过的藤蔓树根磨的生疼也不敢放手。
顺着岩壁一路滚落下滑,足足在半空中滞留了两三秒才摔落地面。
扑通!
扑通!
扑通!
三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空旷阴暗的洞里格外沉重。
“哎呦!疼死我了!我的屁股,我的手呦!”
“嘶!痛死了”
女人的闷哼声,男人的痛呼声,在洞里传的老远。
三个人摔倒在一片潮湿的泥地里,周围被扯下来的枯枝烂叶铺了一地,不少的藤蔓都被他们的冲击给大力扯了下来,全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和周边。
“你们还好吗?”
“我的左手好像扭着了,不能动!”
......
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能听声音辨别彼此的方位。
虽然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好在都没有生命危险。
“我靠!这里面完全没有信号。”
苏遇边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第一时间摸黑出了他别在腰间的通讯器,想要给节目组的人员发求救电话,结果发现在这洞底根本就没有丁点信号。
“先别着急!我也试试我的。”
陆淮北也赶忙找出了他的通讯仪,不过却是怎么按屏幕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去!我的被摔坏了!”
黑暗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气氛低沉压抑。
“南姐,你怎么一直不吱个声呀?你不会是把通讯仪给摔到什么地方了吧?”
苏遇边还抱着一点希望,借着通讯器屏幕的那点照明,朝着那边黑蒙蒙的地方探去。
“坏,坏了。”黑暗里女人说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短短几个字仿佛已经抽空了她的力气。
另外两个男生原本就已经乱了分寸,听了她的话后更是心凉不已。
心急如焚的四处张望着,一心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走出这个地坑,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黑暗里女人的异样之处。
折腾了许久的两人,眼见着黑茫茫的一片,也摸不出什么成果,索性寻摸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闭目养神起来。
虽然内心特别焦急,面对这种情况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也只能是等天亮了才能看清这个洞里的情况了。
阴暗潮湿的山洞里,杂乱的藤蔓攀爬满了石壁,水流声顺着低洼处涓涓流淌着。
角落的石壁边,或躺或坐,零散的呆着三个人。
三人当中唯一的女生与另外两人拉开了好一段距离,自己独自一人虚弱的倚靠在角落里。
女人一向精致的五官上,沾染了不少的污渍,脸颊上几处添了好几处伤口,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
身上的原本整洁的衣服也被磨破了不少,有的被刮破了口子,布料还在上面坠着,雪白的肌肤混杂着鲜红的血液,给她增添了一种凌虐美。
此时她靠在石壁上,头发凌乱,双目紧闭,脸上染上了不正常的酡红。
呼吸紊乱还有些粗喘。
山洞里到处都是乌漆嘛黑的一片,除了洞口漏下来的一点光亮,其他地方根本就伸手不见五指。
清早。
云层里里的第一缕阳光泄了下来。
丛林里千奇百怪的花争相开放,画面艳丽夺目。
苏遇边瘸着腿从地面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站到了他们落下来的那个位置,仰着脑袋望向头顶的洞口。
一点点光亮从上面的茂密的藤蔓间漏了下来。
葱郁的藤蔓遮挡了大片光亮,即使是白天,这里面依然是很昏暗。
苏遇边目测了这里到地面的距离,起码有五六米的高度,怪不得连通讯设备都没了信号。
这么高的一个高度,想要从里面攀爬上去,几乎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昨天捕捉到的猎物不知道有没有跟着掉进来。
苏遇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期许的在昏暗的洞里张望了起来。
藤蔓跟枯树叶散落了一地,鞋子踩在上面咯吱响,一下子就陷进去了半截泥巴里。
一边的角落里,陆淮北和楚郁南分别各自待在一角,双目紧闭,意识沉沉的昏睡着。
这么黑暗的环境,即使外边已经天光大亮,里面的时间也好像是刚刚破晓的那会儿。
暗河的水流声还在潺潺流动,苏遇边瘸着腿在山洞里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一只被泥巴裹了一身的野兔。
原本白色的毛发沾染了难看的土黄色,上面还还混杂着红色的血液和绿色的草汁。
整个已经变的面目全非。
视线在昏暗的山洞里来回搜寻了好几遍,后面在石壁上的藤蔓上,又发现了一只大鸟还被缠绕在上面。
苏遇边费了好些劲连着藤蔓都扯下来了,才将东西给扒拉下来。
昨天捕捉的好几只猎物,最后也只是找回来两只,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掉在了洞口外边了。
唉~
就只找回了两只猎物,还不知道救援队伍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们出事了。
那边的两人都还没有动静,苏遇边也没刻意去叫醒他们。
他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
嘴巴里特别的干涩,大有一种稍微弧度大点,就有要裂开的趋势。
将找回的东西一把丢在了干净的地面,苏遇边根据水声传来的方向,在洞里转悠了一段路,往更深处走去。
他越往里面走,这空气里的潮湿感就越重,鼻腔里吸入的湿意给人置身于一个大水缸里的错觉。
哗哗哗——
扑面而来的阴凉伴随着近在耳畔的水声。
苏遇边没有走多远的距离,很快就在有些昏暗的山洞深处找到了一条小小的暗河。
水面上倒映着点点波光粼粼,昏暗的环境下,也看不出到底有多深。
还好这里有水源,不然困在这里不被饿死,都要被渴死。
靠近河岸的地方很是潮湿,苏遇边走路都变得额外小心翼翼。
泥泞的泥巴已经将他的鞋子糊的不成样子,走起路来,得拔着走。
好在他只是左手伤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要是伤到脚的话,估计他就是想喝口水,也没那么容易办到了。
脚上的鞋子就跟灌了铅一样,越走越难。
好在河岸边的湿泥地段只有一点点,并没有形成沼泽那种恐怖的东西。
这里光线不充足,又是个未知的地方,苏遇边匆匆喝了几口水之后,就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了。
满是泥巴的鞋子,边走边在碎石上摩擦着,泥巴星星点点在后面留了一地。
“你小子哪去了?我还以为你跑出去了呢。”
拐过狭长窄小的弯道,出了外边,因为接近洞口,光线也明亮了许多。
陆淮北给他自己受伤的地方,用身上撕扯下来的碎布料简单包扎了一下。
听见脚步声回头,就见阴暗里走出来一个人,那边太黑,他醒来只顾着清理身上的伤口,都没注意到里面还有空间。
“里面有一条暗河,我进去喝了点水。”
面对陆淮北语气不太好的询问,苏遇边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他。
目光撇过一旁角落里的女人,见她还是保持着她离开时的状态,不禁有些疑惑。
他们前前后后弄出了这么多动静,她怎么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总不能睡的这么死吧?
“南姐她一直没醒吗?”
苏遇边放缓了声音询问陆淮北。
“不知道,好像我醒来后,她就一直这样了。”
陆淮北说完这话,也后知后觉的感觉事情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两个大男人对视了一眼,一个眼里有着担忧,一个眼里则是有着纳闷。
苏遇边率先移开了视线,大步朝着角落里走去。
随着他的越走越近,一道巨大的黑影落在了角落里的人身上。
“南姐?南姐?”
苏遇边一边靠近,一边出声呼喊,可是对方好像失去听觉一样毫无动静。
“南姐,醒醒?!”
走到跟前蹲下,凑近了看,苏遇边才发现对方整个人都不对劲。
她额头上的鬓发已经湿透,衣服也黏黏哒哒的贴在身上,一览无遗的好身材让男人悄悄红了耳尖。
稍稍侧了下身子,让光线更好的透进来,女人那张泛着不正常酡红的巴掌小脸一下子映入眼帘。
苏遇边一下子就看呆了,心跳有那么一瞬间漏了一拍,心里的悸动是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
“喂!她怎么样了?”
陆淮北并没有跟过来查看,见他次啦啦蹲在那老半天没什么动静,他不禁有些奇怪他们两人在干什么。
苏遇边被他这突兀的声音给拉回来神,他也发现她脸上的红晕不正常,看着样子更像是发烧了。
抬手用手背在对方脸颊上试探的碰了碰。
滚烫的热度一下子传到了他的手上。
温度这么高?
为了验证一下,男人特意去感受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源源不断的热量不停传入他的手心里。
她这是发烧了!
“这怎么就突然发高烧了呢?”
苏遇边那张温润的面容上神情凝重,眉头皱的死紧。
难道是昨天着凉了吗?
男人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确实很凉,他一个大男人半夜都冻的不停打哆嗦。
当时他们都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再有能力,本质上也还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
是他太疏忽大意了。
“我说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南姐她人怎么样了?”
陆淮北见人一直窝在那里老半天没什么动静,自己也瘸着腿凑了过去。
听见后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男人飞快的脱下他身上的衣服,快速的罩在楚郁南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她这副模样被其他人看见。
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的小背心,他却感觉自己现在浑身涌着一股热量。
“她现在在发高烧,你联系上导演组的人没有。”
苏遇边率先出口,极为巧妙的掩饰了自己此时的种种不自然。
“哦,还没有,通讯器根本就没信号,这里太深了,太阳都照不进来。”
陆淮北探头看了眼倚靠着石壁上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张脸的女孩后,就将目光对准了一旁的男人。
“她还真是会挑时候发高烧。”平时看着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想不到还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说话间,他又瞟了眼女孩那张灰扑扑的脸,还真是老天给的神颜,都这样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楚郁南根本听不见,而听见了的人,则是自动屏蔽了他这不中听的话语。
苏遇边并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什么,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不好听,不过这时候发烧真的是雪上加霜。
病人需要一个良好的通风环境,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山洞真的是太潮湿了。
苏遇边视线在这个山洞里转了一圈后,发现唯一比较干燥的地方,也就是他昨天休息过的地方了。
还是就将人先挪到那里吧,好歹比这里要干燥一些。
打定主意后,男人弯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