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完,现场一片寂静。
当年的事,听起来,倒真的像是一场意外。
“放屁!”江粟冷笑。
他见到的案子多了去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杀人动机没见过。
村长低着头,看起来倒是真的很愧疚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当时的两个孩子确实死了,但是当时,工程队确实已经赔偿了两个孩子的家属。”
今天的天气大抵是真的不好,全天没见到一丝丝的太阳。
秋杳扭头看了看陈四路家的大门处的阴影。
那里,一团黑气正在慢慢的浮现。
她眉心微动,忽然开口“村长,你说,陈家国和陈四路会回来报仇吗?”
村长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嘴唇不住的哆嗦着。
“你们说,当年陈家国为什么会死在水边呢?”
“为什么是他,不是别人呢?”
“然而,现在为什么是从陈四路开始呢?”
“陈四路这人啊,爱吃爱喝,他一个不种地不打工的人,靠谁养的呢?郭嘉吗?”
“呀,不得不说,现在的政策就是好呀!”
秋杳的嘴巴就好像机关枪一样,往外不停的‘突突突’,丝毫不顾及已经摇摇欲坠的陈家沟众人。
她忽然勾唇一笑,继续说“你们猜猜,接下来回事谁?”
众人恐惧的望着陈四路家的大门,有人已经受不了的开始哆哆嗦嗦的往回跑了。
“我刚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村民找着各种的理由离开,过了一把嘴瘾的秋杳,准备开始干正事。
第一件,自然是,开始拆桥。
众人重新回到桥边,江粟皱眉看着桥下湍急的河流,有些担忧。
“拆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秋杳没有搭话,直接扭头看向金鹤鸣。
金鹤鸣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直接开始打电话。
江粟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拿出电话亦是开始报备,以及调派人手。
金鹤鸣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当地的工程队,他一个电话过去,对方就带着人带着工具过来了。
在开工前,秋杳直接沿着老桥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在桥边点一张符。
几年前死去的陈家国,就在这条河里。
当年他的死,确实是因为两个孩子报仇,但是两个孩子是被永久禁锢在此的,就算是找了替身,他们的魂灵依旧被禁锢在这里,解脱不得。
所以,在陈家国死后,他的魂灵并没有受到两个孩子的禁锢,但是,他毕竟是在水中死去的,他的魂灵,自然而然的便停留在了这条河里。
现在,他可以上岸了。
所以,陈四路死了。
在跟两个孩子交流过之后,秋杳直接示意他们可以开工了。
江粟喊得人,直到天已经擦黑才赶到。
是当地的县公安局,派了人来。
截停河流,清淤泥,这工程量可是不少。
在确定陈家国不在这里,秋杳交代了两个孩子不许吓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之后,才看了看黑着一张老脸的江粟震在这里的江粟,转身带着已经看戏入魔的金鹤鸣转身朝着村子走去。
“大师,陈四路真的是陈家国杀的吗?”
“你为什么说陈家国是回来报仇的?”
“难道陈家国当时是陈四路杀得?谋财害命/所以,这些年,陈四路才有钱吃喝玩乐?”
“不对啊,那两个孩子当年到底是怎么跑到这相距如此远的陈家沟来玩儿的呢?”
“大师!”
金鹤鸣忽然惊呼“我知道了,那两个孩子不是因为贪玩儿才来到陈家...”
“金先生。”
秋杳忍无可忍的开口“你小时候的愿望是不是能够成为像福尔摩斯一样伟大的侦探?”
金鹤鸣嘿嘿一笑,惊叹“大师你好厉害!”
秋杳无语。
她总觉得能够跟她处一块儿的好像就没一个正常人。
想到这里,她猛地一叹:我呸!
若是不出意外,今天晚上还是会有人出事。
秋杳直接跨进了陈四路家的大门。
此时的院子,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的冷清。
院中也只剩两个人影守在灵前,他们正是陈留里与陈江河。
想来是白天秋杳的那番话着实吓坏了不少人,现在他们全都回了家,不敢再在这里停留。
金鹤鸣压低声音,颤声道“大师,我看着那张照片怎么那么邪乎,陈四路不会就在这里看着我们吧?”
秋杳诡异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再次惊奇,他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都快怕死了居然还非要跟来看戏。
“你看到了?”
秋杳眼底闪过笑意,故意压低声音,悄声道。
听了这话,金鹤鸣果然浑身一僵,猛地睁大了双眼,直愣愣的盯着不远的灵堂。
牙齿不停的打着颤,支支吾吾说道“大,大师,你别吓我。”
里面的两人,看到秋杳进来,表情瞬间放松不少,其实,他们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两家跟陈四路是本家,不得不留下来守灵。
“大师,”一陈留里小跑过来,满脸的恭敬。
秋杳看了眼他的印堂,丝丝缕缕的黑气汇成一条细微的黑线,慢慢的连接在灵堂前的照片上。
其实,金鹤鸣的感觉还是挺准的。
这张照片上,确实很邪门。
陈四路,就在上面。
看样子,他今晚的目标就是这个人了。
“你跟陈四路是什么关系?”
陈留里愣了愣“我跟他算是本家,他喊我一声哥。”
秋杳点头。
就在陈留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秋杳忽然开口。
“当年的钱,花完了吗?”
陈留里脸色一僵,勉强的笑了笑“大师,在说什么?”
他的旁边,陈江河惊疑的盯着他看了看,双脚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秋杳盯着陈留里的身后,幽幽开口“你这么说,陈四路好像有些生气了。”
话落,现场瞬间满是寂静。
陈留里的脸上满是惊恐,浑身绷直,呼吸急促的看着一脸淡定的秋杳,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响,说不出一句话。
金鹤鸣见此,悄悄的把自己的身体往秋杳的身后塞了塞,双眼紧紧的盯着不远的陈四路遗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陈四路脸上的表情,好像确实是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