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拜访,顺便试探口风的某几个贵女母亲,“不小心”走过后院的时候,就看见程念安哼哧哼哧地坐在小凳子上洗衣服。
她们……
“千机啊,这,这孩子是……”
凤千机勾唇一笑,很是骄傲:“他啊,给我未来儿媳妇洗衣服,那衣服饭食不能经他人手,是个会疼媳妇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试探的小心的问了一句:“你家儿媳妇是?”
这没听说啊,就听说程念安追着观山谢十州那个男子跑,定远侯小条子都抽断了。
这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媳妇?
“今晚宫宴,各位就可知道了!”凤千机神秘一笑,到时候,你们家闺女可不要自惭形愧。
众人一步三回头,走得时候,还看到程念安喜滋滋的端了饭进屋。
何方神圣,这么尊贵?
然而,无人可以解答。
京城贵族圈子立刻就开始众说纷纭。
谢十州吃了早饭,看看哼哧哼哧洗衣服的程念安。
“你去睡一会。”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谁在墙上蹲了一夜。
“还是呦呦心疼我,洗完了,我陪你逛逛,不困。”搓着衣服的手更加用力。
然而岁月静好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前院来报。
皇上派人来接谢十州进宫。
程念安的眼睛一眯,这皇上都吭哧吭哧的躺在病床上爬不起来了,还操心那么多。
他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寒光,手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势。
自有人在暗中领会。
谢十州整理好衣服,起身,侧头看着程念安:“放心!”
程念安摸了摸谢十州的头,也说了两个字:“放心!”
究竟放心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懂了。
只召见谢十州,所以程念安只能看着谢十州上了马车,在内侍的陪同下离开。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消失在清晨的阳光里。
“程世子,好巧……”一辆马车路过定远候府门口。
马车上窗口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含笑的芙蓉面。
程念安却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微微点头,转身进去了。
马车里的女子,看着她红衣张扬的背影咬紧了嘴唇。
“查查,刚刚宫车带走的是谁?”
那一袭白衣,飘然如仙,她看见了也看见了程念安眼里的炽热。
哪里不入流的女子,竟然占据了程念安的目光。
如今程家可是风生水起,炙手可热。
“让人跟紧呦呦!”程念安低声说道。
凤千机牵着晏子玉儿子的手,对程念安意味深长地说:“送回东宫!”
程念安挑眉,伸手牵过小娃的手。
谢十州静静坐在马车里,对于外面繁华的京城似乎并没有兴趣。
同样,对于那深宫,也没有半分期待。
前世她从宫里杀出,终究死在这皇城。
后面有自己的人跟着她知道,但是也知道,他们进不了皇宫。
守卫暗卫很多,他们不用做无望的牺牲。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宫门口。
“谢公子,这里就要下马车了。”内侍尖着嗓子说道。
那话语里不乏些微的轻蔑。
不管这轻蔑源自于哪里,谢十州都是淡然如波。
刚刚在地上站稳,就听有人冷哼:“谢十州,你敢来这里!”
谢十州抬头,扫了晏子川和他身后跟随的人一眼,唇角微勾,然后转身往里走。
脚步缓缓,不疾不徐。
但是,没有内侍带路,她却是熟门熟路,径直向前。
那内侍的眸光闪了闪,终究对着晏子川点点头,跟随谢十州的脚步而去。
晏子川眸色暗沉,抬头看看这重重宫宇,谢十州,你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会让她回去的!从背叛了他开始,他们就是不死不休。
看到远远的,程念安带着小皇孙赶来,他对程念安诡异的笑了笑,转身进宫。
他一无所有,他们凭什么幸福!
谢十州没去御书房,那内侍告诉她,在御花园湖上的听莲榭,皇上准备在那儿见她。
谢十州点头,听莲榭在湖中,水最深的地方,四下里荷叶掩映,的确是个好地方。
还没有到听莲榭就遇到了晏子阳,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那内侍连忙低头行礼:“王爷!”
晏子阳却对谢十州比了一个小心的嘴型。
谢十州点头。
晏子阳球一般滚远了。
那内侍若有所思的抬起头,他看向谢十州,谢十州依旧神情淡淡,半分波澜都没有。按理说,第一次进宫,不应该是这个神情。
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当真是个女子?
谢十州走上曲曲折折的木道,两边荷叶层层叠叠,不过已经有斑驳色彩,没有夏日的鲜亮的绿色。
偶尔有一朵荷花躲于斑驳荷叶间,看着竟然也没有那么好看,带着颓败的姿势。
有水鸟受惊,呼啦啦的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