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歌身形恍若白鹤。
“阁下果真好实力！”
硬接下月陨，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人影消失，残留的声音在清源山上回荡。
“哈哈哈，我会等着你们加入魂巫教的——”
李玄收回长剑，感受着玄晶内消散三分之一的内息。
轻轻叹了口气。
力有未遂。
纪瑶华扶住李玄。
“怎么样？没事吧？”
担忧的眨着水润的眼睛，上次斩出这一剑。
战偶之体便报废了。
李玄摇摇头：“这具战偶质量还行，能有什么事？可惜的是，留不下他。”
魂巫教的教主，确实实力强大。
李玄这一剑，有试探的意思。
但是没有试探出深浅。
……
整整十天。
不知道是因为造反的余火，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朝廷的政令一直没下发。
早就洗干净脖子，等死的刘知县感觉还不如直接死了算。
每天等待的日子实在难熬。
所有人都在等着朝廷来人。
直到第十二天。
朝廷突然宣布诏令，不再徭役，再度废除修建大运河的事宜，让各民夫回家。
蜀兰县官员、门派一切照旧。
既不嘉奖，也不惩戒。
就这么没了下文，摸不着头脑。
反倒清源山众多百姓欢呼雀跃，为书剑宗喝。
处处透着诡异。
没讨论出结果。
只能让马饮香暂管理书剑宗一切事宜。
包括封令内各个村落。
李玄和纪瑶华则是驾着辆马车。
大白熊憨厚的摇着身躯，跟在马车旁边。
两人一熊，向帝都曦明城进发。
纪瑶华满心要把叛徒黄远清抓回来，血祭。
李玄则是看着天空。
这个朝令夕改的皇帝、朝堂，到底在乎不在乎百姓？
吾剑……利否？
山不来找我，我便去见山。
……
刚离开蜀兰县。
两人便发现外界大不相同。
到处都是灾民，形同僵尸，在路上慢慢挪着。
即便大雨已经降了下来，可是一场灾难，使许多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沿途经过几个县。
没见到几个县衙发放稻种。
魂巫教的教主任长歌说得不多。
这些官员不说昏聩，最起码也是无能之辈。
粮商肆意抬高粮价，官府阻止不了。
除了有些百姓，宁愿饿死，也在家里留下稻种的人，许多人瘫倒在污水里。
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直到李玄和纪瑶华到来。
这是蜀兰县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谁都知道书剑宗高人，剑杀官员。
最关键的是，朝廷还不过问。
两人一熊，辨识度太高。
走到哪儿，哪儿粮价唰唰降下来。
官员擦着冷汗，配合粮商，分发粮种。
恭送两位过山虎离开。
李玄嘲弄的笑笑。
一抽缰绳。
马车吱呀吱呀的离开。
这一日。
两人一熊离开蜀兰县已经足够远，距离州府只有几十里。
或许因为这里有驻军，倒是没有多少乱象。
和造反前的蜀兰县有些相像。
马车路过一个茶棚。
纪瑶华拉住缰绳，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栓到一边树桩上。
从后座取出几个水壶，丢给茶棚掌柜。
“店家，给我打满清水，多少银钱？”
边说边取出荷包，准备掏出铜板。
说话的时候。
旁边几个桌子上，已经有不少人就着劣茶吃干粮。
是个商队，闷头进食。
就在这个时候。
道路尽头跑过来一个慌里慌张的小乞丐。
怀里抱着个染血的棍子，踉踉跄跄。
后面跟着四五个家丁打扮的人。
最前面的一个捂着脑袋，粗鲁的骂道：
“小贱种，竟然敲爷爷闷棍，来自非把你的皮给扒下来！”
越跑距离小乞丐就越近，眼看着就要追上。
打水的茶摊老板，抬着眼皮看了眼。
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小家伙也是倒霉，前不久和爷爷、姐姐去州府，三人去，一人回。”
“据说姐姐被谁看上了，当街就要强抢民女，爷爷上前阻拦，当场被打死，姐姐好像也被打死了。”
“去官府报案，官府方含糊不清，谁也不知道什么结果，不了了之。”
“这小家伙非要报仇，唉，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斗得过他们啊，能活着就不错了。”
茶摊老板说着，水壶也已经打满。
递给纪瑶华。
“清不值什么钱，姑娘你每壶看样子给个一枚铜板吧。”
拿到铜钱的时候，老板抬头看了眼，欲言又止，最后憋不住好心提醒道：
“姑娘你要是去州府，最好买个斗笠戴上，把脸遮遮。”
“最近太乱。”
收着荷包的纪瑶华动作一停，看向正在奔跑的小乞丐。
“店家，你刚刚说得是真的吗？”
茶摊老板连忙摆摆手：
“哎呦，我多嘴说句不中听的话。”
“姑娘你可千万别多管闲事，斗不过他们的。”
便是旁边商队老板，也放下茶碗。
提醒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姑娘打扮，也是江湖人吧。”
“江湖上这样的事，还少吗？管是管不过来的，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折进去。”
纪瑶华抿抿嘴唇，不甘心。
转头看向李玄。
“师兄，真的是这样吗？”
李玄揉了揉纪瑶华的头发。
“你忘记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
出发时，李玄便说过，他想要问一问皇帝，这天下，他还要不要了。
“连这都不敢管，怎么去帝都？”
此刻，小乞丐慌不择路，已经跑到马车边。
家丁们追到身后。
为首者一手捂住自己脑袋，另外一手举起棍子，就要挥下。
“小贱种，老子打死你！”
狰狞的笑容之下，是嗜血的光芒。
“砰——”
沉闷的棍声响。
棍子落到李玄手掌上，被死死握住。
为首者瞪大双眼。
“你是谁？钱大人的事，你都敢管？”
李玄没有回答。
反手夺过木棍，“轻轻”的打在家丁背上。
可这力道，对于只练了粗浅把式的恶仆来说，不亚于衙役抽下的水火棍。
顿时头破血流，滚到地上。
哎呦哎呦的躺在地上打滚。
为首者挣扎着爬起来，色厉内荏的喊道：
“我们可是钱大人府上的人，小子你等着！”
李玄随手丢开棍子。
“转告你们的钱大人，我自书剑宗而来，专管不平事。”
“你就是那个杀官的……”为首者瞪大眼睛，脸色变得煞白。
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落荒而逃。
早在李玄和纪瑶华两人来此之前，事迹早已传遍四方。
商队老板闻言，眼睛一亮。
“在下汇宝楼的方天南，做点小生意，今日有幸见过两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