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剑气高高升腾,化作清凉的月辉。
“落!”
仿佛是整个玉盘砸下来。
军士骇然,数十箭矢密密麻麻射来,刚刚融入月辉,便融化的一干二净。
正中的守备将军、何小旗、何掌柜三人惊恐的看着月辉。
无法躲避,天地间仿佛只有这道剑气。
肌肉在反抗,不愿躲避,沉醉。
最终。
月辉砸落,轰鸣破碎。
三人仿佛从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
城楼上,只有个圆形巨坑,三米直径,刺眼夺目。
仿佛在昭示着一切。
在场,数千人,都看到了这一剑。
鸦雀无声。
浑身颤抖,看着这仿佛神人降世的一幕。
内息境武者,陈捕头、散人于刚激动的缓缓落下的李玄。
眼神爆发出夺目的光芒。
崇拜,胆怯,颤抖。
喃喃自语:“武之真意!”
他们只听说三宗九门的绝顶高手,别于普通武者,最大的区别,便是武者真意。
从未见过,但是在看到这一剑的刹那。
瞬间就确定。
绝对是武之真意。
成百上千,乃至越来越多的百姓,亲眼目睹的这一剑。
恍惚间,看到一轮淡淡的明月砸下。
惊于神威,心潮澎湃。
崇拜的看着那道缓缓落下的身影。
李玄缓缓落下,缓缓的感受着不再震动的长剑。
纪瑶华和马饮香连忙跑了上去,把李玄扶住。
她们敏锐的发现,李玄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有回应,失去动静。
突然。
嘭!
清脆的声音,在李玄胸口响起。
纪瑶华脸色一白,连忙伸手去摸。
原来是战偶的核心,玄晶在全力催动之下,承受不住力量,化作齑粉。
在深摸,触到魂石,发现其安然无恙,抿抿嘴,很是担忧。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托着战偶。
向刘知县告辞。
“大人,想来此地暂时不需要我们帮忙了,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了!”
刘知县担忧的看着“晕”过去的李玄。
“令师兄……没事吧?”
可惜,没等来回应,
师徒两人便带着大白熊飞驰而去,迅速的脱离视线。
陈捕头上前两步。
“大人,李玄少侠这一剑,超脱极限,在我们武者中,称为武道真意,怕是……”
武道真意又岂是普通武者,不耗代价就能催动的?
这一刻,他在心中已经默默想起。
江湖上流传的《借天崩神诀》、《天魔解体大法》。
都是以命抵押,短暂提升实力的方法。
他或许燃烧了生命!
“李玄……他是真正的侠!”
说完,叹气。
刘知县闻言,心情沉重。
在李玄这一剑之后,守备将军、何小旗、何掌柜等人皆做齑粉。
挫骨扬灰。
剩下的军士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松开兵器。
弓箭、长枪哗啦啦的掉到地上。
束手就擒。
城楼迅速的被衙役接管。
伴随着轰鸣,无法攻破的枣木柳钉大门被衙役从里面打开。
刘知县一马当先。
“众百姓不要乱,蜀兰县马上放粮!”
山呼海啸,仿佛层层巨浪,直达天空!
仿佛是天地有感。
百姓欢呼之时。
风起了。
呼啸,磅礴,越来越大。
浅的几乎看不见的云,瞬间变厚。
顷刻间,乌云遍布。
浓的像墨!
轰!
一声霹雳。
今年的第一场雨,落了!
正在带着衙役分粮食的陈捕头,愣愣的接住手心上的雨水。
“剑……斩落了雨?”
……
哭闹着,沸腾着。
百姓站在雨水中,贪婪的张开嘴巴,举起双手。
感受着雨水的滋润。
更有甚者,仰躺在地上,感受着雨水砸在身体的上的痛感。
泪水夺眶而出。
整个大地,在迅速的恢复活力。
也不知从哪里开始,一种说法在人群中蔓延。
“这雨,是书剑宗斩下来的。”
无论是感激也好,敬畏也罢。
有人哭着笑着,建起了长生牌位。
刘知县强行的把所有粮食关了起来,大开粮仓。
看着他们堆在仓库里的粮食,层层堆高,一时半会儿竟然数不清。
顾不得清点,连忙组织人手。
在各处开设粥棚,点火煮粥。
贾大夫奉命,暂领药官一职。
统领全城医师,给所有灾民治病。
乱世用重典,反正连官都杀了两个。
刘知县直言:“这时候谁敢给本官添乱,定斩不饶。”
所有医师老老实实。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刘知县不觉得自己能逃过朝廷责罚。
死定了。
干脆大袖一挥,把所有征调的徭役百姓,放回家。
趁着五月中,赶紧发种种粮。
其他地方跑过来了流民。
其中有一部分在落下雨水之后,便领着干粮回家乡去了。
更多的是,家毁人亡,其他地方兵荒马乱,不愿离开。
刘知县让手下人,给这些人登记造册,发放户籍。
这其中,有一个独特的现象。
就是许多人,问能不能把落户在书剑宗封令领地内。
甚至包括许多本地人。
刘知县干脆眼睛一闭,大笔挥下。
挑选品行优良之辈,让他们在书剑宗领地内组建了两个百户村落。
询问了纪瑶华意见之后。
上河村也迁回了百年前的原址,也就是书剑宗领地内。
古元魁的墓,就在上河村旁边。
普普通通的土坟,和寻常百姓的墓差不多模样。
墓地恰好能看到农田。
村民在水田里插秧劳作,秧苗在风中,激起水面淡淡涟漪。
雨水落下之后,墓前不远处,抽出了一棵梧桐苗。
树长大之后,常常有鸟儿,落在树杈上叽叽喳喳。
树叶随风沙沙。
也许……这就是他最后的期盼吧。
……
书剑宗祖师殿内。
纪瑶华冒着雨水赶了回来,让大白熊看门,不让别人进来。
啪嗒。
大门紧紧关上。
长剑甩到一边,这时的长剑已经恢复到了以往模样。
就像是店铺里买的制式长剑,其貌不扬,普普通通。
师徒两人顾不得被打湿的头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赶紧脱下战偶的黑袍。
仔细检查。
直到此刻,才发现。
战偶的机括结构几乎被完全摧毁,铁木骨架迸裂。
玄晶齑粉,作为传导内息的特质金丝线,一根根挑开,折断,乱糟糟一片。
纪瑶华眼眶隐隐晶莹,咬住下唇,伸手把魂石从战偶心脏位置掏了出来。
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发现没有丝毫损坏,才松了一口气。
马饮香担忧道:“师傅,祖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