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好日子好年头
天还没亮，就有烧竹节的。噼噼啪啪的响声。吓得公鸡都不敢打鸣。
“珠子!”涂龚氏一早起来，看兰珠子有些失落。
“这年节过去，涂立也十六岁了。你们两一起回趟伏巨县，看看亲家，顺便把婚事办了。”
“娘。”兰珠子又有些害羞。
“这些年委屈你了”
“委屈啥啊，娘啊，她老是欺负我。”涂立起的早。也赖厨房帮忙。
“闭嘴。人家珠子等你三年，欺负你你也给我忍着。”涂龚氏一点不偏心，没帮涂立一点点。
“娘，顺顺太皮了，睡觉满床滚，还抢我被子。”涂立又告弟弟的状。
“你当哥的，让让弟弟怎么了，等你成亲了，他就不和你睡了。”
“哎，我找老爹告状去。”回到家，涂立就是孩子。这和年纪无关，在父母眼里，多大年岁，也是孩子。
“往哪儿跑呢!”
“你老爹快起床了，把涂顺拉起来。该敬天地祖宗了。”涂龚氏在家就是指挥大家的人。
“啊！”拉涂顺起床，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敬天，敬地，敬祖宗。这日子里，这件事是涂家人男性起床的第一件事。
火堆点燃。涂顺都不敢调皮。
得恭恭敬敬得拜礼。
竹节在火堆上烤，啪啪的炸裂。
涂家是平民百姓，只能供奉鸡鸭鱼肉。最多有个猪头。
火，晃到人眼。看不起事物，飞灰飘扬，似乎祖宗们回来与子孙过节了。
“好了，回吧。”祭祀礼仪过后，一家人团聚一桌。
堂屋中涂字山当中主位坐着。
“我们家，人丁还是单薄了。”
“爹，您也是的，娘生我时难产，过世了，这些年你也不再娶。害的我都没有兄弟。”涂良品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和老爹开一下玩笑。
“你就够皮的了，我哪有时间操办别的事。还是你奶奶在，帮着带，我才熬过来。”
“哎”涂字山又叹口气。
“以前的日子哪有现在这么好过。涂家人的粮食总不够吃。秋收前，总要饿一两个月得肚子。”
“我这一辈的人，哪个没吃过树皮，啃过草根。”
“也就这几年，换了李家统治，少了苛捐杂税，日子要好一些。”
“喝酒”涂良品給老爹满上酒。
“您今后就好好享福。”涂良品看看自己两个儿子。
“你们两个，好好做事，正直做人。”
“教娃娃们用不着吼。”涂字山拦着涂良品。
“涂立都这么大了。用得着靠吼来教育?”
“爷爷。”涂立想让母亲和兰珠子也上桌子吃饭。这女子不上桌的破规矩实在没理由。
其他时间还好。一到过节，女眷就不能上桌子。也不知道这事谁定的，不仅涂家，全天下大户人家好像都是这样。
“过完年，他也十六岁了。他的亲事，你也过问一下。这么久不去伏巨县拜访一下亲家，你失礼了。”涂字山教训起涂良品。
“别拿你在岩江县是初来乍到事情多搪塞。不对就是不对，与其他原因无关。”
“珠子”涂字山呼唤一声。
厨房里吃饭得兰珠子听得见这边说话。
“爷爷”兰珠子乖巧的站在涂字山身边。
“这些年委屈你了”涂字山从桌子上端下来一盘未动过的鸡。
“女眷不能上桌，这是规矩。”将盘子递给兰珠子。涂字山又让兰珠子回去。
涂龚氏以前和祖奶奶一起在厨房吃饭。如今只有兰珠子陪她。
“看样子，今年，我这亲是非成不可了”涂立亲事这回事，被长辈提了好几回。
“爷爷，我吃好了”涂顺放下碗筷。样子乖巧至极。
涂立却知道，涂顺是着急出去玩。
“才吃几口呢。”过年节外面热闹得很。涂立拉着涂顺不让走。
“让他去玩吧”涂良品见不得涂立欺负涂顺。
“涂立啊。你带回来得东西，都分给族人吧。”
“糖果布匹好分”
“锦缎留下吧！”涂立有些腼腆。
“嘿嘿，给兰珠子准备的?”涂字山笑得开怀。
“你小子有心就好。人家对你很好，不能辜负她。”
“李伯伯也是得，还以为给的是金银宝贝呢。”涂立心里很不满意。
“涂立在么？”喊话声从院子外传来。
“哎呦。”一听就知道这憨厚的声音是涂大娃儿来了。
“字山爷爷，给您拜年了。”
“良品叔，给您拜年了”
涂大娃儿挨个拜完年。才到一边和涂立挤眉弄眼的。
“嘿嘿”你这又胖了吧！
生活好了，容易出胖子。
“郭丫总能做出好吃的，一不小心，又长了些”涂大娃儿拉起涂立就走。
“家里正好做了你爱吃的豆子。”三婆给涂大娃儿讲了涂立李悔放臭屁的趣事，涂大娃儿认真了。
“少来，大过年的，谁吃豆子哦”
“我带了些糖果回来。你帮我分给各家各户，把石头也叫上，别让他整天不着调的瞎逛。”
“你不知道哦，涂家开了比试文武得例子。总有人来晒场约架。石头该是看热闹去了。”
“还有这样的事!”
“咱们涂家现在可露脸了，县衙在咱这里招去了好些人，这块晒场也是衙门划得演武场。”
“这热闹得看看去!”
“你不分糖果了。”
“这事归你了。”
涂立把涂大娃儿拉到马车前，“这些都分给大家。”
“还是你有本事。”涂大娃儿看看满车糖果布匹的。
“废话，你们在家种粮食，我才有时间出去弄点东西”
“你们把家顾好了，我才放心啊！”不和涂大娃儿闲扯。
不知道涂家现在还有这等热闹看。不去看看怎么行。
晒场有好些变化。分别修整出几块地方。
“这也能拿来比试?”十几个小屁孩在一块场地玩陀螺。软荆条抽在旋转的陀螺上啪啪响。
“哈哈哈”涂良性下场了。他那个陀螺，有水桶大小。
“肯定是空心的。”涂立直撇嘴。老大个人了，还和娃娃们比。
“不是空的。就是个实心的”涂家又下去三个汉子。
这么大的陀螺，一个人招呼不动。
“日子好了，这年节才算有些样子。”涂字山转悠过来。
“爷爷不去玩一下?”
“太费劲，我这老腰受不了。”涂字山来这儿是找几个老友闲聊的。
“涂家，可能是樊乡最大家族了。”涂良品有些不适应这感觉。
“哈哈”
涂立没功夫和老爹感慨。石头在和别人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