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奶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您家孙儿司敬羡与我家女儿任俏丽可是由敬羡的姨妈杜程程亲自做主定下的联姻的呀……”金盛美不服,还想辩说什么,只听卿姨一看金盛美的嘴脸,在一旁不屑道:“杜程程她姓杜不姓司,司家由我们老太太说了算!”
她可听敬羡少爷亲自说过喜欢的可是晶莹姑娘,跟任家没有任何牵扯。那位贝晶莹姑娘她可是见过几次的,真的是个特别温暖的小姑娘,不但治好了老太太的身体,还给她把脉瞧过身体,真正是个好女孩。这个金盛美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司家让她进门了就想赖上司家,攀附高门,吃相不要太难看。让她这个下人都看不过眼。金盛美一时气急,脸成猪肝色。一个保姆不过就是一个下人,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老太太冷斥:“小卿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任夫人,如果你是来纠缠这件事情的,这个事情根本就没有纠缠的余地,小卿就送客吧!”
“喂,亲家奶奶,可不是这么欺负人的!我家女儿连续两年都被你们司家接过来过年,我们公社的人可都是知晓的,你们这么一拍屁股就不认账,叫我任家和我女儿怎么做人?”
金盛美正要撒泼,卿姨立即上前斥道:“司家什么时候接你家女儿来过过年了?从来不存在的事情!这你们倒要好好问问你们的女儿究竟被谁家接去过年了?别跟了别的什么不清不楚的人又来纠缠我们司家!”
听卿姨这么一说,金盛美和任有成都是一惊:司家没有接过俏丽来过过年,那之前的那两年俏丽是被谁接去了?是在哪过的年?这可是关乎一个女孩的身价清白!“你、你胡说八道,你信口雌黄……”金盛美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任有成见不好收场,立即将金盛美推到一边,恭敬道:“老太太,小金不懂事您老莫见怪!我们即使有心,但也知道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我们这次来打扰,一则是想来拜望一下您老人家,二则是听说敬羡回来了,想托敬羡捎些东西给我家俏丽,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他也对自己女儿究竟在谁家过年的事情很在意,但现在不是纠缠这个事情的时候,在这里跟司家撕破了脸对他们任家没有任何好处,他这个小官也就做到头了。这个事情只能悄悄地去查清楚。老太太听任有成这么说,态度也稍有好转。她也不是非要打人脸的人,转头吩咐卿姨:“小卿,去叫敬羡过来吧。”
又对任有成道:“任书记这么多年来对司胜利多有照拂,对我司家是有恩的,这个我老太太是知道的。如果敬羡与俏丽姑娘自由相恋、两情相悦,我老太太也不是老古董,是不会反对的。但敬羡从始至终就没有答应过与任家联姻这个事情,我们也不好强按牛头喝水,也做不到。现在是新社会,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所以还请任书记谅解。”
任有成连连点头道:“是,是,老太太教训得是,年轻人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金盛美还想冲出来说什么,任有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但她一直气鼓鼓的,坐立不安。敬羡这个时候来到客厅,瞧见了任有成和金盛美,他平淡地上前握住任有成的手:“任书记,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任有成紧紧地握住敬羡的手不放,看着这个历经军营锻炼越加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心里真是千般喜欢和惋惜,可对方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敬羡,听说你回来了,我们特意赶了过来,一则借此机会来拜望老太太,二则也想看看你、想拜托你回部队时给俏丽捎些东西过去。听俏丽说,你们军事学院就在她们医院傍边,比较方便。以后呢也要拜托你多关心俏丽一下,你们在部队也算是老乡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是不是?”
司敬羡听任有成说完,面色毫无波澜:“任书记很不巧,我回来探望一下老太太,明天就要回原来的部队去看望战友并会在部队待上一段时间才回军事学院,所以不便带东西。你还是从邮电局寄去给你的女儿吧。”
他才不会给任俏丽带什么东西呢。跟这家人他不想有任何瓜葛。任有成有些尴尬:“这样啊,是我们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这样吧任书记,我陪你去邮局一趟把东西寄了吧。这里我毕竟比你熟悉。”
“这样也好也好。”
任有成只好带上金盛美拿着东西跟司敬羡去了邮局。他也给老太太带了些土特产,但老太太没收,反而要卿姨打发了一些礼物让任有成带走。任有成很无奈,也只好接受。司敬羡出于礼貌想尽地主之谊陪任有成去名胜古迹参观参观,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同金盛美说话,连视线都没落她身上,那种厌恶感很明显。任有成哪还有心思跟他逛街,只好找理由分别了。司敬羡也不挽留。他对这对夫妻实在没什么好感。要不是看在曾接受过任有成的一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以及任有成不曾作恶冒犯过晶莹,他根本就不会给他们好脸色。金盛美被这般冷落,伤心又气愤,不等司敬羡走远,她就气得失声痛哭:“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他们司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曾经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嘛,不就是个中央顾问嘛,就这么了不起?就这么看不起人?他们可还有人在我们公社改造呢,还曾经求我们照顾他们呢……”金盛美正一边痛哭一边数落着,一道声音突然闯入:“任夫人说的对,司家没什么了不起的,先不说任家对司家有恩,司家不还有人在任家的手下谋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