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臂不知走了多久,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阿鸢”。尽管不是很清晰,那股熟悉感却让她瞬间安心许多,那呼唤仍在继续,越来越近,恍惚间,戴着面具的阿敦沁从雾色里走来。
他们一起前行,终于走到这幽红的来源——一堆篝火,篝火旁没有旁人,只有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声。这暖融融的火光驱散了寒冷,他们坐下来,感觉身体在慢慢升温。
姜筝忽然感觉极度的干渴,转过头去,阿敦沁正看着她。虽然看不清,她却能感觉到来自这个男子身上如潮忽生的欲念。这欲念让她有些羞涩,却也有些憧憬……他们拥抱在一起,阿敦沁的唇舌有些清凉甘甜的味道,让口焦舌燥的姜筝不由想要撷取更多……
缠绵悱恻的深吻直将两人迫得喘息不稳,姜筝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发现面前人不知何时已褪去面具,没有奴隶烙印,没有漆黑的瞳色,即使看不分明,她却很清楚,那是一张和姬寒衣一模一样的脸!
姜筝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一切只是个梦。她偏过头去,姬寒衣正背对她睡得沉熟,应当不至于对她施展幻术。联想到白日的对话以及入睡前的胡思乱想,这大抵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只是,梦到阿敦沁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会梦到那样暧昧的戏码,她伸手抚上自己乱跳不已的心脏,脸上仍旧热乎乎的,似还能感受到梦中篝火的暖融。
莫非,她竟已在不知不觉中,对阿敦沁生出了男女之情?
姜筝越想越是燥热,连忙蹑手蹑脚地跳下榻,灌了两杯凉茶压压惊。
第二日一早按照西镜的风俗在王后陵前进行了告祭。全程姬寒衣一言不发,但在无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却将礼数做到了极致,足见其对于亡母之珍视。
之后他们直奔城中最大的市集,按姜筝的话来说,就是八卦轶闻的产生和转运之地。
姬寒衣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嘈杂和混乱令他颇有些不悦,“你说这地方能找到线索?”
“也许呢,”姜筝满怀信心,“在天沐城的市集,大到三皇五帝,小到王妾臣妻,故事一应俱全,也许无中生有,也许添油加醋,但绝不会缺斤短两。像西镜与墨族这么大的纠葛,我不信一点消息都没有。”
见她侃侃而谈的样子,姬寒衣也来了兴致,“听闻大煜王室礼教极严,怎么你身为金枝玉叶,倒对百姓的生活如此熟悉?”
“这你就不懂了吧!”姜筝颇有些得意,“偌大的王宫,总有守卫偷懒的时候,乔装、偷令牌、藏马车,再不济还有狗洞,这可都是我屡试不爽的方法。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民间可比王宫花样多多了,越玩越想,越想越玩,反正被抓住了也就是被父王训斥一顿,更何况,还有人替我挨骂……”
话匣子戛然合上,姜筝的脸色也很快变得怏怏。姬寒衣看她这般,知道那替她挨骂的人大概就是陪她长大的谢云行、楚晏等人,心头无端冒出几分火气,正想说点什么,马车却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