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行的眼神总算有了变化，他凝目盯着那湖中鹤许久，方才沉声问道：“楚晏那边查的如何？”
易了话题，江坼语气都轻松许多，“少卜大人近来的确行走于天沐城周边寻人，据查是在寻一名女子，但关于这名女子的身份和相貌并没有确切信息。不过，他最近一次前往的是溯雪城，并在短短几日内走访了许多人家，包括城主叶蓬之的本家，最后还亲自拜访了太虚剑宗。经查，他前往剑宗是为了寻访一名叫做鱼念遥的女子，此女子亦是叶城主的外甥女，大概与少卜大人要寻的人有所关联。”
谢云行沉思半晌，道：“太虚之行后，他未再走访别处？”
江坼没有半分犹豫，“那之后，便要侍驾东郊猎场，少卜大人不得不返回天沐城准备事宜。”
谢云行点点头，“继续盯着。另外，将那鱼姓女子的画像弄一张来。”
苏放，楚晏，你们到底有什么密谋？
半夜，大雪簌簌下着，望月殿侧旁的耳房里，却蹑手蹑脚地进来了一个暗影，停在阿敦沁的床前。
原本安分躺着的阿敦沁即刻睁开双眼，两人借着窗外的灯笼光，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后，他坐了起来，身上竟是整整齐齐穿了外衣。
“东西都弄到了？”来人正是换了一身白色劲衣的姜筝，她将手中捧着的另一套毛领白袍放在床上，“换上这个，暖和些，且容易隐蔽。”
阿敦沁看着那白衣，想说什么，却未开口，蹲下身从床下拿出了一个包裹，打开来，里面是许多风干的肉团，还有一些晾干的蒹叶芪根茎，这便是他从厨房偷来的，他们未来几日的干粮。
姜筝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
待到阿敦沁利落换好白衣，姜筝将带来的铁弓、长刀各分了一件给他。又将背着的兽皮包袱打开来，里面除了一大把铁箭外，还有几件小型武器。
即使是光线昏暗，亦能感觉到阿敦沁惊奇的目光，姜筝从里面挑了把称手的匕首塞到他手里，“怎么样，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
阿敦沁压低的声音里有些明显的兴奋，“主人在哪儿弄的？”
“墙上。”姜筝邪邪一笑，颇有些得瑟。
“墙上……”阿敦沁沉吟片刻，瞪大了眼睛，“祭器？”
姜筝点了点头。白日原本还在发愁只有摘野菜用的匕首，那怎么斗得过雪狼？忽然想起前天去苍夜殿中溜达，作为圣女的她，室内墙壁上摆放了许多用作祭祀的武器。本也是无法之法，偷过来一试，没想到这些礼器竟都是开了刃的，倒是解了姜筝燃眉之急。
“行了，趁风未起，咱们快出发吧。”
两人收好包袱，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褐色的皮靴刚刚在两寸厚的雪地上留下凹痕，不消半刻，密密麻麻的新雪便将这洼坑填满，替这逃离的二人掩盖了踪迹。
“主人，一会儿雪下大了，盖住蒹叶芪，咱们怎么办？”阿敦沁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