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空月转过身来,也不说话,就盯着岑今山看,直把他从张牙舞爪盯到垂眉顺目,方才开口,“朝廷送来的不少吧,还需要你操心?此后勿要再如此,否则别怪我以师兄之名惩治你。”
见岑今山满脸郁闷,他又温了声调,“再说,我哪里是游山玩水,我是为了……”他四下看看无人,才又继续,“为了小风,你不是不知道,还用这样的话来呛我。”
岑今山余忿未消,摇了摇头,“那我不管,不管是你还是你徒弟,总归都是欠我的。除非……”他的眼里闪出常见的黠光,脸上满是算计。
“除非什么?”刑空月警惕起来。
岑今山附首过去说了句什么,刑空月瞬间黑了脸。
傍晚,姜筝正与百里吟风装模作样的切磋,忽然身后一道凌厉剑风袭来,她不及转身,便被百里吟风一把挡开。待到立稳,便见百里吟风已经和一名没见过的中年道人缠斗起来。想必便是他口中喜欢出其不意试探他的刑空月道长了!
那道人却也未放过她,绕过百里吟风,剑尖直刺她面门而来,姜筝举剑隔开,不得已也加入了战斗。以二对一,堪堪打个平手,在姜筝的认知里,前世今生,如此高手,她见过的大概只有外公和苏放将军了,果真高人隐世外,这竟才是第一剑宗本色吗?八壹中文網
不需多时,这场争斗便以姜筝手中剑断、百里吟风手中竹折为终。两人额头皆起了汗雾,虎口生疼。那长者却是犹自端庄将剑入鞘,好不轻松!
百里吟风想说些什么,抬头看见刑空月的脸,却愣住了,“师……师父,您……”
“咳咳……”岑今山从旁边冒了出来,昂着头,一下又一下捋着自己陡然变得密长的胡子,面上尽显得意。
百里吟风狐疑的目光在二位长辈身上转来转去,看见师父尴尬的眼神,才故作惊叹地夸张道:“哇,师叔,您这是练了什么邪功,胡子突然变得这么茂盛!”
岑今山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去,你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过,当真是衬您的很呢!”百里吟风挤了挤眼睛,“终究是师叔底子好,随意打理一下就是风仪无度啊!”
“算句人话。”岑今山哼了一声,“师叔我当年,人称太虚女见愁,找我的姑娘可是从山头排到山脚的!”
百里吟风不敢置信地转头问刑空月,“师父,真的吗?”
刑空月突然笑了,“女见愁,的确是女见愁。”他习惯性地抬手去捋胡子,只摸到一手虚无。
“不敢想象,岁月催人丑啊……”百里吟风惋惜地摇头,看起来毫无防备,然而岑今山的巴掌落下的时候,他还是机灵地闪到了刑空月的身后。
“女见愁,”刑空月接着道,“膏药似的见着姑娘就往上贴,人家如何不愁?从山头排到山脚,那是叫了亲友持了棍棒来兴师问罪的。当年三大长老齐齐出动,方才平息这桩丑闻。没想到,罚你在洞天水涧禁闭三年,倒叫你乱了这其中因果。待长老们出关,我定将此事诉与他们听,真乃大笑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