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玄门的法符！”
鱼美人大吼一声，发出哨子一般奇怪的叫声。
我真没料到，这金色鱼美人竟然识得我玄门法符。
阿狸把我往伸后一拉，做出了备战姿态。
紧跟着，四面八方涌来了许多的鱼。
那些鱼，大大小小，如同赶集般，朝着我们涌过来。
它们围在金色鱼美人身边，瞪着眼睛盯着我们。
有生之年，我第一次尝试被一堆鱼虎视眈眈的包围。
我不想跟这群鱼打架，忙制止了阿狸，并打出一串符，在我们面前多出了一道屏障。
“我不是来伤害你，也不是来拆散你们的，请你相信我。”
“呵！你们人类，最会骗人了！三十年前，我被骗过一次，这一回，我不会了！”
周围的浪花翻的更多，更多的鱼朝我们涌了过来。
这鱼妖，是要拿整条慢江河的鱼来跟我们拼命吗？
紧要关头，河面上浮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是莫掌舵！
“阿音，不要这样。”
莫掌舵抓住金色美人鱼的手，然后轻轻地摇头。
“你放心，我既然承诺了，要陪着你一辈子，我就不会再回去。”
金色美人鱼看见莫掌舵的时候，面色明显柔和了许多。她缓缓放下手，周围的鱼也逐渐散去。
“莫掌舵！”我喊了一声。
“贵人大驾观临，有失远迎。”莫掌舵客客气气地给我行了个礼。
“我已经决定了，要留在这里，陪着阿音。你们请回吧，也别再来了。”
“可是，古长老，叶叔叔他们那里……”
“我已修书一封，你帮我转交给他们，他们自然就懂了。”
莫掌舵双手递过来一封信。
我接过信。看着他们。
阿音并不像是嗜血成性的精怪。那些渔民又是为什么死的呢？
“阿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贵人请讲。”
“前几天，这河上死了七八个渔民，你知道原因吗？”
“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阿音摇摇头，回答得极为肯定。
我本来还想问问她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但看她和莫掌舵急着要走的样子，又把话吞了回去。
眼看着阿音和莫掌舵一起沉入水底，我才转过身。
“阿狸，走吧。”
阿狸在我身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怀着些许的心事。
我刚想反问，就闻到了一股异常腥的气息。随着我的回头，我看到阿音的金色鱼尾划出一道浪花，在那道浪花里，我恍惚看到了黑色的鱼鳍。
这河里，不止有阿音吧？
“风灵，你干嘛了，还不回去，你不累啊？”
阿狸在前面喊我。
我紧走几步，跟上了阿狸。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偷偷打量我。
第二天一大早。
我们瞒着姜枫去找莫掌舵的做法，让他很生气。
“风灵，你居然给我贴瞌睡符！”
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虽然事情是我做的。
我去看阿狸，阿狸假装看别的地方。
是阿狸跟我说，带着姜枫估计会节外生枝。我也觉得，姜枫跟这慢江河好似有些过往。所以才悄悄地给姜枫贴了一道符。
此刻，姜枫拿着符，一脸不高兴地要我给他一个说法。
我们三个正在走廊僵持着。
旅店老板上来了。
“几位客人，早上好。你们，你们这是？”
“锻炼身体！”阿狸眨了下眼睛。
“挺，挺特别的。楼下早点好了。几位下楼吃饭吧。”
阿狸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一溜烟地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只有我和姜枫，相对而坐。
吃饭的时候，姜枫还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他这副气呼呼的样子，倒让我觉得很可爱。
“学弟，别气别气，下次，姐姐不骗你了！”
“你！风灵！”
“诶！”
“算了，不可以再有下次。”
他一边说，一边给我剥好鸡蛋。
我拿着一杯豆浆看着姜枫。
我总觉得，姜枫有些似曾相识。这场景，我好像曾经经历过一般。
“姜枫。”
“嗯？”
“我们，以前，认识吗？”
“……大概，不认识吧。”他低着头，回答得很含糊。
我想起在梦里喊我“灵儿”的那个白衣男子。他会是姜枫吗？但姜枫，从未这么叫过我。
“风灵、风灵！”
阿狸忽然风风火火地跑来。
“怎么了？”
“那个疯女人，就是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疯女人！”
“她死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想过去看看尸体的模样，阿狸拉住了我。
“别去了，看不见，也最好别看！”
阿狸肯定是见着了，估计死状很惨。
我们正说着话，旅店老板的妻子从外面进来。
“天呐，真是晦气，晦气！几位客人，一会出去玩，可别往西边去了。”
“大娘，是怎么了呢？”
“唉唉唉唉……邢嫂子也是可怜！唉唉唉唉，去了也好，汉子没了，儿子没了，她一个人疯疯癫癫的，活着也没盼头，只是，这死得太惨了太惨了……客人啊，我跟你说……”
那接下来的话，全是家长里短，絮絮叨叨的。
我借口上楼休息。
到了房间，我忙问阿狸怎么回事。
“阿狸，你是不是瞧见了？”
“我啊，我就不该学你们人类去散什么步！我正往河边走着。这疯女人像支箭一样冲过来，差点撞到我。”
“我躲开了，也没理她，就听到前面响起好几声尖叫，紧跟着这女人死了。马上又围了好多人哩！”
“我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儿地施了个小法术过去看了。真是……”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阿狸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继续讲。
“风灵，我修行这么多年，死人可见过了。可是，我也没见过几个如此这般。你没去瞧，还是好事。她啊，她全身上下所有的肉都烂了！从头到脚，没一块好的，那早些年头，凌迟好歹也是有章法的！这……”
我想了下那个场景，差点把早餐都吐出来。
“阿狸，那你可曾检查了？”
“我检查了。奇怪得很，不是妖魔鬼怪所为。反倒是，有很强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