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他打婳婳的时候,婳婳从他身上拽下来的,大人,您要为婳婳做主啊!”
老鸨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刘朝栋见衙差拿着玉佩就要呈给陆县令,一时情急直接冲上去抢夺。“拦住他。”
崔颢出声道。身边的手下立刻上前挥开刘朝栋的胳膊,“少爷,得罪了。”
刘朝栋气急败坏,“你干什么,滚开!”
衙差见状,赶紧拿着玉坠放到了县衙的桌上。陆县令拿着玉坠看了几眼,东西是好东西,再定睛一看,玉坠上竟然还雕刻着一个“栋”字,如此一来刘朝栋无论如何也不肯能脱离干系了。可是......陆县令迟疑的看向崔颢,“那个,崔经历,您是锦衣卫,对于这种案子您应该很有经验,那依您看?”
崔颢冷着脸,“陆大人是主审,我只是旁听,陆大人不用管我。”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外面的百姓突然扬声高喊。其他人纷纷附和,“对,杀人偿命,不能饶了他!”
“住嘴!我爹是户部尚书,你们谁敢抓我!”
刘朝栋又气又急的喊道。陆县令也惯会看人眼色,见事情到这一步崔颢都没说话,便猜测崔颢并不想插手此事,当即心里有了考量,不管怎么样,今天先糊弄过去再说。“咳咳咳,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先将疑犯刘朝栋暂时收监,择日再审。”
陆县令拍着惊堂木说道。刘朝栋这会儿终于有些慌了,求救的跑向崔颢,“姐夫,姐,择日再审夫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吃不了那个苦的,我跟你回去,我现在就跟你回京城。”
崔颢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把人拉走。”
刘朝栋惊慌的抓着崔颢的胳膊,着急问:“姐夫?姐夫你什么意思?你不帮我吗?”
“丢人现眼,拉下去。”
崔颢厌恶说,甩开刘朝栋的手掌,起身往外走去。刘朝栋气急败坏的大骂,“崔颢,你这个白眼狼,要不是我们刘家你能有今日?崔颢你等着,等我回京城我要你好看!”
人群中的江畔讥讽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眼见崔颢出来,江畔忙拉着沉霜躲到了拐角处。百姓纷纷自觉地让开了路,看着崔颢高大挺拔的身影,众人小声议论了起来。“看来这位崔大人还是非常明事理,帮理不帮亲啊。”
“这是当然,之前那个姓刘的也是惹事要打断别人的腿,也是崔大人救了对方。”
“崔大人真是个好人啊。”
大家纷纷夸赞起了崔颢,就连拐角处的江畔也觉得难得,他竟然当真不管!不过听刘朝栋方才那些话的意思,好像崔颢与刘家的关系并不简单。“夫人,出来了。”
沉霜提醒。江畔抬眸看去,就见楼里的姑娘们抬着婳婳的尸体出来了。老鸨啜泣着,哽咽说:“婳婳,是妈妈没用,让你死的这么冤。”
这话说完,跟着的几个姑娘又开始哭了起来。“唉,虽然出身风尘,但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啊。”
江畔惋惜的说道。“是啊,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去那种地方讨生活,真是可怜啊。”
旁边的大婶跟着唏嘘感叹。百姓们同情的看着水花楼的姑娘们离开,纷纷摇头惋惜。江畔回头看了眼公堂,陆县令已经退堂了,刘朝栋也被押了下去。呵,真是荒唐啊。江畔心道,这案子是个人都知道是刘朝栋杀了人,人证物证俱在,甚至连刘朝栋自己都曾承认过,可是陆县令却因为畏惧刘家的权势,竟然如此草率的就审讯结束了。甚至连刘朝栋的那几个同伴都不传召,更别说让刘朝栋认罪了。恐怕就算刘朝栋进了监牢,里面的环境也不会差,指不定还得狱卒哄着。“回去吧。”
江畔摇头说。沉霜看了看江畔,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畔道。沉霜想了想,说:“夫人,就这样结束了吗?”
江畔若是想杀了刘朝栋,只需要在他食物里做手脚就好,可是江畔不想杀人。“暂时先这样。”
江畔说。随后两人去了趟棺材铺,然后又去了水花楼。得知江畔给婳婳买了棺材,老鸨和楼里的姑娘都是又意外又感激。“赵夫人,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出的主意,姓刘的也不会被抓起来,如今我们也算是给婳婳一个交代了。”
红杏红肿着眼睛担忧说:“就怕过不了多久,人又会被放出来,到时候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其她姑娘听了这话,都担忧起来。老鸨也是一脸畏惧,“那人是个疯子,做事情完全不计后果。但这可是杀人,陆大人再糊涂也不会把人放出来吧?”
江畔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杯子准备喝一口,想起什么又放了回去。“我看崔经历是当真不想管刘朝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怨?”
江畔好奇的询问道。老鸨叹了口气,“原本这话我是不能乱说的,但既然是赵夫人,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话说一个月前,崔颢也来过水花楼,当时楼里的姑娘只觉得崔颢身强体壮,气质不凡,于是便争抢着去伺候。老鸨也是人精,她一眼就看到了崔颢腰间的配刀,刀鞘上面的鎏金红宝石一看就不是凡品,于是老鸨立刻就让婳婳带着红杏去屋里伺候。当时屋里除了婳婳和红杏,就剩下崔颢,他的护卫,以及一个面相阴柔的男子。起先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那阴柔的男子提及了崔颢的夫人,言语中的意思是崔颢一直因为夫人的伤而怨恨刘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崔颢也该放下了。原本冷着脸的崔颢听了这些话顿时情绪就激动了起来,他将对方骂的狗血淋头,并说要不是刘朝栋那狗杂种,他夫人也不会成为如今的样子。“当时崔大人那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样,我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红杏捂着胸口的后怕的说道。旁边的姑娘却说:“我倒是觉得崔大人有情有义。”
“正因为崔大人对夫人有情,所以才会更恨吧。”
红杏猜测说。“跟崔大人一起来的那男子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江畔问。红杏回想说:“崔大人好像都没喊过他,除了提及他夫人的时候多说了一些话,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不过那男子倒是喊崔大人是‘大哥’,可是他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赵夫人,你这么关心崔大人干什么?”
老鸨询问道。江畔思忖说:“刚才红杏不是说怕被报复吗?我就想着能不能找崔大人帮忙,哪怕只是把刘朝栋带回京城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