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看到他就跟看到了瘟神一样,生怕他偷家里的东西,久而久之村里人更加疏远他,连着同龄的小伙伴也跟在他身后,骂他是小偷,冲他扔石子。只有李清河还一如既往的对他好,他带他上山捡柴禾,带他去河里摸鱼,甚至当他在镇上找到事情做之后,也把他介绍了过去。东家给他们请了武师,让他们吃饱了肚子,甚至还让人教他们识字。回想着往事,胡先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下半夜的时候,有人起夜撞到了床板,大家这才发现胡先延已经没了呼吸。他的伤太重,加上这儿条件不好,方椿即使有再高的医术也无能为力。是夜,好几个伤患都开始发烧,伤口红肿,人也陷入了昏迷中。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耳边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雷眉低声吩咐手下去村口守着。陆鸿斯一开始还劝说雷眉别太担心,信誓旦旦的说他祖父和二姐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回来,可如今都快天亮了却始终没看到人影。渐渐地,陆鸿斯也坐不住了,干脆搬着小板凳坐到李有成床边,“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唉,人死不能复生,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陆鸿斯劝道。话说完,陆鸿斯叹息一声,“我现在安慰你,指不定明日就是你安慰我了,呸呸呸,我瞎说的。”
李有成睁开眼睛,看向黑黢黢的天空,半晌没有说话。陆鸿斯拍了拍李有成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村庄笼罩在了一层白雾中。村里的狗叫了一整晚,天亮反而停了下来,早起的村民赶着牛从路口经过,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元家这边看一眼,但很快就被赶走了。雷眉洗了把冷水脸,人也清醒了几分。“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
雷眉担忧问。女兵点头,回想说:“胜男姐已经去了两个多时辰了,按理说早——”话还没说完,氤氲的晨雾中,有人骑马朝着这边赶了过来。“是胜男姐!”
女兵高兴说。不过片刻,人就到了跟前,刘胜男下了马儿,快速道:“让小少爷快随我回城,陆家出事了。”
陆鸿斯得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出什么事了,找到我祖父和二姐了吗?”
刘胜男焦急的解释说:“昨晚定北侯府突然起火,得知消息将军和老将军直接回了城,少爷你先上马,我们边走边说。”
陆鸿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那我祖母呢?她怎么样?”
刘胜男面露迟疑,看了眼雷眉,迟疑说:“老夫人和老管家,都没逃出来。”
陆鸿斯神色骤变,眼眶瞬间通红,哽咽道:“我不相信,让开!”
话说完陆鸿斯推开刘胜男,夺过缰绳上了马儿。“少爷!”
刘胜男急的拔腿就追。得知消息,元朝玉立刻找到雷眉询问情况,雷眉亦是一无所知。“这场火有猫腻,不可能这么凑巧。”
元朝玉思忖说,旋即问,“那些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这儿可养不起啊。”
逃出来的矿工都被“夜老虎”给带到了这里,小院堆不下,就连后面的菜园子都是人。天都亮了,大家还没吃饭,这么多人,光是早饭就得要不少钱,他可养不起。雷眉担忧陆客嫚,也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可是这么带回城里太显眼了,而且陆家有了丧事,恐怕也没时间处理他们。就在雷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李宝珺走过来问:“你家将军可说过怎么处理这些人?”
雷眉摇头,“这些人来源不一,将军只说要分批安排,但是具体怎么做将军并未告诉我,况且老夫人又去世了,此事恐怕得延后。”
李宝珺摇头叹说:“这么多人,多呆一天都会生变,必须尽快处理。”
“还有矿场那边,需要尽快安排人过去接手,否则就是替别人作嫁衣裳了。”
元朝玉像个大人一样摸着下巴沉思说。王友扶着李有成走了过来,“云谏说他有事情要说。”
李有成精神状态很不好,眼底一片淤青,唇瓣也白的不自然,若不是王友和刘子恒搀扶着,他估计都站不起来。元朝玉不想仰着头跟别人说话,于是直接爬上了桌子,与人目光平齐了方才舒服,“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再说吧。”
李宝珺给李有成端了个椅子,埋怨说:“你可别再折腾了,万一有什么好歹,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李有成稳了稳呼吸,方说道:“这个矿场你不能要。”
元朝玉立刻跳脚,“干嘛?你想黑吃黑啊?”
“野狼丢了矿场,杨肃定不会罢休,等他知道以后,你说他会怎么做?”
李有成看向元朝玉。元朝玉摸着下思索道:“若是我的话,我要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