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恒自己身体不行,还要扶着元朝玉,累的出气比进气还多,闻言恍惚应,“什、什么?”
“赶紧回去。”
元朝玉催促说。村民们见到元朝玉,都纷纷打探了起来。元朝玉自己都要半死不活,哪还有精力应付他们,索性眼白一翻,直接装晕。刘子恒有苦不能说,任劳任怨的拖着元朝玉回了院子。看到有人回来,院子里的人立刻过来迎接。“我家将军呢?”
雷眉跑过来问。周叶应道:“陆二小姐拖住了那个少年,不过你放心,陆老将军已经过去了。”
雷眉这才松了口气,有老将军在,将军定不会有问题。“受伤的都抬进去。”
雷眉吩咐道。元家面积小,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人,于是雷眉就让人直接砍树在院子里搭起了棚子,棚子下面是一张张门板,上面躺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伤患。受伤的人太多了,除了李有成他们,还有那些矿工以及雷眉自己的手下。“草药不够,想法子赶紧找一些回来!”
方椿满手鲜血的跑出来道。雷眉点头,立刻吩咐人去办。方椿转身准备回屋之际,突然元朝玉扑了过去,吓得方椿赶紧把胳膊抬了起来。“你疯了,没看到我手里有刀,还往上扑?”
方椿骂道,他并未见过元朝玉,自然不知道对方是皇长孙。元朝玉扒拉着方椿,激动说:“天王盖地虎!”
方椿皱眉,转身就走。“等等,奇变偶不变!”
元朝玉不死心拦住方椿。“看来是伤到了脑子,那边还有空床位,自己躺着去。”
方椿不耐烦说。元朝玉急的抓头挠腮,“大哥,咱自己人啊。那个,宫廷玉液酒?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周叶捂着脑袋,趔趄着上前拉住发疯的元朝玉,歉意说:“大夫,我家主子犯病了,你不用管他。”
“犯病了就好好躺着,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方椿冷哼,扭头去了屋里。元朝玉一头雾水,“怎么对不上口号呢?难道他不是穿的?不对啊,他手里拿着的明明就是手术刀,怎么回事?”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医学已经发展进步到了如此地步?“扶我进去看看。”
元朝玉抓着周叶的胳膊。周叶欲哭无泪,“殿下,您饶了属下吧,属下腿都断了。”
被安排在屋檐下的李有成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别人只当元朝玉在发疯,只有李有成察觉到了端倪。殿下认识方大夫手里的手术刀,而那手术刀是江畔给方大夫的。李有成心里顿时生出了猜测,眉头皱了起来。“老三,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了?”
一旁的石桥询问道。李有成摇头,“我没事,我大哥怎么样?”
石桥拧干帕子,摇头说:“还在昏迷中,方大夫说已经喂过那什么萧岩的药,我也不懂,反正说是烧退了。”
李有成点头,刚欲说话,陆鸿斯就一瘸一拐的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攥着半个窝窝头,经过李有成病床的时候给他掰了半个。“我不饿。”
李有成道。“不吃算了。”
陆鸿斯没好气说,“这屋里穷的跟鬼一样,你不吃就得饿到明天早上。”
“把我包裹拿过来吧。”
李有成说。石桥从床底下把包裹拿了出上来,“在这儿呢,你要找什么我给你拿。”
“用油纸包包着的那个是食物,给大家一人分一小块吧。”
李有成说。他现在浑身都动不了,抬头都费劲,所以只能让石桥代劳。听说有吃的,连着陆鸿斯一起的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石桥顿感压力倍增,他打开油纸包,发下里面是几块硬的跟石头一样的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是什么?”
陆鸿斯好奇问,拿了一块闻了闻,有一股香味。“这是压缩、这是干粮,虽然看着不大,但是一小块就能饱腹,给大家分了,今天凑合吃一点吧。”
李有成说道。这些压缩饼干是江畔给他的,但因为这一路也没缺过吃的,所以一直都没用上,没想到这会儿却用上了。如果殿下和她是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他一定也认识这食物。大家将信将疑的去厨房里拿了把菜刀,然后将压缩饼干一块切成九个小块分了下去。当压缩饼干分到元朝玉这儿的时候,元朝玉正闷着头睡觉,看也没看就说不吃。“硬的跟石头一样,我嚼的还嫌费劲,不吃。”
元朝玉嗡声说道,他宁愿饿着等明天那一餐。周叶也不勉强,便将元朝玉的这一块留了下来,打算等晚上殿下饿了的时候再拿出来。李有成收回了目光,心里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雷眉让人在路口点了篝火,一是为了给院子里照明,二则也是为了给还未下山陆老将军以及陆客嫚指引方向。李宝珺虽然身上还带着伤,但她毕竟修养了一些时日,所以相较于其他人,她反而是身体利索的那一波,一直帮着方椿打下手。“咳咳咳......”昏迷中的胡先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李宝珺连忙放下水盆跑过去查看,只见胡先延脸色发青,身体却是冰冷。“方椿!方椿你快过来看看!”
李宝珺一边给胡先延擦拭血迹,一边着急喊。胡先延突然紧紧抓住李宝珺,“...让、让有成......有成......”“我知道了,我立刻让他进来。”
李宝珺见方椿来了,急忙把人交给对方,自己跑出去找李有成。不一会儿,李宝珺就搀扶着李有成进来。方椿朝两人摇了摇头,低声叮嘱李有成,“抓紧时间。”
李有成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至极,撑着床板走到胡先延身边,抓着胡先延的手掌让对方知道自己来了。“胡大叔,我是有成。”
李有成温和说道。胡先延艰难的睁看眼睛,看到来人确实是李有成,这次缓缓说:“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记着。”
“我对不起你爹,这条命早该还了咳咳咳......十一年前,我跟你爹受东家的吩咐,押送一批货物前往......那些人都是野狼的人,你爹惨死......我害怕,不敢回头咳咳咳,我怕死.......”胡先延虚弱的说着,声音时而高,时而低,有时候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忘了说到了哪里。但是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李有成却拼凑了当年他爹被杀的经过。那是一个阴谋,或者说是一场赤/裸/裸的利用。胡大叔,以及他爹都只是那些大人物手里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