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龟孙子,放完箭之后就跳水没了踪迹。”
元夜越想越觉得觉得憋屈。“也就是说苗掌柜就是在那里失踪的?”
江畔问。元夜敷好药之后走了出来,“嗯,后来我去那边找过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江畔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思索道:“你方才说船翻的时候,四周的船工突然一起朝你们发难?”
元夜点头,“是啊,谁能想到那些看着老实巴交的船工竟然都是一伙的。”
“月儿湾那边的村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新田村,对,是这个名字。”
“那边村民生活苦吗?”
元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哪儿的百姓生活不苦?”
江畔道:“六道湖的水匪横行,前段时间又死了人,官府就没打算剿匪吗?”
元夜道:“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官门中人。”
江畔看向窦箫,窦箫剥橘子的动作一顿,随即无所谓的说:“六道湖水匪犹如百年沉疴,官府若是能清,早就清了。”
说话的当会儿,罗城回来了。“怎么样?”
江畔给对方倒了杯水。罗城双手接过,受宠若惊的说:“夫人,我打听到了,不过大家所说的都不一样,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假。”
“说说看。”
江畔道。罗城回想了一下,“水匪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但奇怪的是却没一个人能说出水匪的情况,例如他们贼窝在哪里,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这些大家都不清楚。前段时间死人的事情我问了几个人,大家也都知道,可奇怪的是大家好像都习惯了,十分冷漠,压根就没人同情那些死者。”
说到这里,罗城摇头说道:“夫人,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是奇怪。”
江畔思索道。朱缘说:“江畔,他们是不是故意不肯说的,要不我抓个人回来问问?”
“没用的,跟他们打听不出什么。”
江畔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朱缘问。江畔看了眼外面天色,问元夜,“你说的那个新田村过去要多久?”
“骑马的话估计得一个多时辰吧。”
元夜说道。“看来今天是来不及了,大家下午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们我们过去看看。”
江畔说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大家早就人疲马倦了,不说别人,就说她自己,大腿内侧的伤口好了又裂开,裂开又愈合,折腾这么多天,她都要不知道怎么走路了。“夫人,您要的热水我给您提上来了。”
外面小二喊道。朱缘去开了门,其他人自觉地都离开了江畔的房间。“你也回屋休息一下吧。”
江畔跟朱缘说道。朱缘帮着江畔将热水倒到后面的浴桶里面之后,才不自然的说道:“江畔,你不会生我师兄的气吧?”
江畔回头看向朱缘,“为什么这么说?”
朱缘低头说:“你让我师兄保护苗掌柜,可是苗掌柜出事了,你一定很生气。”
江畔诧异于朱缘的敏感和心细,顿了顿笑着安慰道:“我没有生你师兄的气,他已经尽力了,再说了,是我非要让他来保护苗掌柜的,如今苗掌柜出事,我也有责任。”
“当真?”
朱缘立刻高兴起来。“嗯。”
江畔肯定的点头。朱缘这才终于放心,拍着胸口保证说:“我一定会找到苗掌柜的。”
江畔笑着应下,随后就让朱缘回房间休息了。沐浴完之后,江畔写了封书信,跟小二哥打听了驿站的位置之后就出了门。她离开这么多天了,也该给家里了报个平安。街上一片喜气洋洋,到处都在卖新春对联和灯笼,若是忽略角落里乞讨的那些乞丐,整个西林县可以说是十分繁华。江畔找到驿站将信件托付给了负责的人便打算回去,没想到在路上却遇见了熟人。“江夫人?”
宴行章亦是有些意外。江畔笑说:“看来我与宴先生是当真有缘,大街上也能遇见。”
“宴先生!”
有人喊道。江畔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书生装扮的年轻人兴奋的冲宴先生招着手跑了过来。等人到了跟前,宴行章便跟江畔介绍说,此人是他的学生,名唤陆晔。陆晔二十出头,性格很是开朗,见江畔与宴行章相识,便非要尽地主之谊请江畔一同去茶楼喝茶。按理说人家老师和学生叙旧,江畔过去不合适,可是想到水匪之事,她又厚着脸皮应下了。看得出陆晔对于宴行章非常敬重,几人到了茶楼之后,陆晔又是搬凳子,又是倒茶的,忙的不亦乐乎。而宴行章好似也早就习惯了被人伺候,脸上神色淡然。“先生此番回京可是受了柳大人的邀约?”
陆晔好奇问道。宴行章也没隐瞒,“柳大人与我有恩,他亲自下帖,哪有不去的道理。”
“说的也是,不过京城现在是一趟浑水,先生去了可要小心了。”
陆晔提醒说。宴行章只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转头见江畔正认真的剥着松子,不觉眼底划过笑意,“江夫人可是无聊了?”
江畔忙道:“没有,这茶楼的松子味道不错。”
陆晔瞧了眼两人,笑嘻嘻问:“我倒是忘了问,江夫人跟宴先生是同乡吗?”
江畔点头,“我儿子正好在宴先生的书院读书。”
“原来是这样啊,你怎么一个人出门,你相公呢?”
陆晔大咧咧的问道。宴行章垂眸,端起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我相公早些年就去世了。”
江畔叹息说。陆晔瞬间了然,心道这岂不是刚好,先生没了妻子,江夫人没了相公,不过他怎么看,这江夫人想要配上先生还是有点距离的。正想着,外面楼下突然闹了起来。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包间的桌子又刚好靠窗,探出头就能看到。“我儿死的好苦啊,青天大老爷,您要为我儿子伸冤啊,我辛辛苦苦养他到了二十五岁,如今他人没了,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下面的老头子歇斯底里的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