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苦笑,“怕,可是怕也得去啊。”
郑泰扶了扶腰上的配刀,转身道:“跟上。”
江畔连忙跟了上去,因为走得急差点连带着将郑泰一起给绊倒了,好在对方下盘稳,被江畔撞了下也纹丝不动。“抱歉,不是故意的。”
江畔忙歉意道。“小心点。”
郑泰面无表情,步伐却放缓了不少。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鹿儿洞的上方,而下面的情况在火把的映照下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鹿儿洞是泸水旁边的一个山洞,据管曜说里面面积很大,而且水位和外面的河道一样,最重要的是里面的完全能够容纳一条商船。“难怪外面只看到两艘小船,看来那艘商船很可能就在里面。”
江畔猜测说。管曜嘀咕道:“大晚上的,他们在折腾什么?”
从上面往下看去,能看到一群人正不断地往小船上搬运东西,船头上燃烧着好几根大火把,将下面的情况映照得一清二楚。而另外一只小船虽然也是通火通明,但是上面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那些东西都是从鹿儿洞搬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原本是在商船上的,会不会——”江畔看向郑泰,猜测问,“会不会是镜月果?”
“那这数量可不少,大晚上的他们搬运这个干什么,而且还下着雪呢,有什么事情不能等白天再干?”
管曜质疑说。江畔忽的问郑泰,“会不会是我们要来泸水河的消息泄露了?所以他们才会紧急的转移镜月果?”
郑泰拧眉,“你们去找我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除了我的家人以及你们衙差,我没跟别人说。对了,我们在城门外等了你好久,你怎么那么晚才出来?”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从我们告诉那个衙差,到你出来,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
郑泰脸色顿变,眼底浮出愠怒,“我就在城门口的茶馆里。”
江畔闻言瞬间也明白了其中的猫腻,懊恼说:“那个衙差有问题,他故意拖延了我们出发的时间,目的是给这些番人争取转移镜月果的时间!”
“这一段水路往前二十里就是泸水河与淝河交汇口,船只一旦到了那里,想要再追捕就没那么容易了。”
郑泰说着,起身就打算下去。“你干什么去?不等常捕头他们了?”
江畔跟了过去。郑泰回头看着江畔几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探探情况。”
“下面一定有不少人吃了镜月果,我能解毒,我跟你一起去。”
江畔坚决的说道。胡先延毫不犹豫的站到了江畔一边,管曜纵使长得人高马大,但年龄毕竟在那里,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些害怕。“你留下。”
郑泰指着管曜命令道,旋即转身离开了。江畔和胡先延互相看了眼,紧忙跟了上去。三人借着夜幕的掩护,很快就到了河滩上的山脚下,对面就是那条运送镜月果的船只。借着明灭的火光,隐约能看清楚搬运货物的那些人的长相,都是玥国人,而站在船上监工的却是番人。郑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东北方向的鹿儿洞,虽然看的不清楚,但是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我告诉你们,这里面的东西比你们的性命还要重要,都给我仔细了,要是出了纰漏可不是赔钱这么简单,知道吗?”
船上的监工敲打着鞭子扬声呵斥道。底下的玥国人虽然心里有气,却一个字也不敢乱说,因为对方能听懂玥国话。“老板,我尿急,能不能让我先去尿个尿?”
突然有个男人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捂着裤裆问道。那番人不耐烦说:“憋着,活没干完不许休息!”
男人急的不行,“我是真的憋不住了,再憋下去都要炸了,您行行好,就让我去吧。”
话说完,男人的胯下突然变得湿润起来,尿液“滴滴答答”的洒在雪地上。那番人见了,指着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四周的玥国人也跟着捧腹大笑。男人窘迫不已,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允许了,扭头就朝这边跑了过来。江畔顿时心生一计,“可以利用他混进去。”
“不行。”
郑泰一口拒绝。江畔不满,“为何不行?天这么黑,大家根本没看清这人的模样,等他过来之后直接将人打晕,换了衣服就能混进去了。”
郑泰侧眸,“他的衣服我们穿不上。”
“我可以啊!”
江畔毫不犹豫道。来人体型瘦弱,不管是郑泰还是胡先延,体型都跟对方相差太大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眼看那人已经走了过来,江畔立刻屏息凝神,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就在对方进了草丛,慌慌忙忙脱下裤子的时候,胡先延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对方身后,一个手刀下去,男人瞬间晕了过去。江畔急忙跑过去道:“把这人体型跟我差不多,我混进去之后会先去找方大夫和珺珺,你们不用担心我,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江畔说着,蹲下身三下五除二的将男人的衣服扒了下来,闻到对方裤子上的尿骚味,江畔连忙憋气,内心一番挣扎之后还是决定扒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尿裤子了,如果她不穿上这条裤子的话会被人怀疑的。“我要换衣服了,你们俩要不先回避一下?”
江畔提着衣服冲郑泰和胡先延示意。这俩大老爷们儿也太没眼力劲了。郑泰转过身,“换!”
胡先延皱眉,手里的刀柄戳了一下郑泰,示意对方继续往前走。郑泰冷着脸,只好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江畔将身上的袄子脱了下来,顿时冷的直打哆嗦,套上男人的衣服之后,江畔又扒拉了一下头发,尽可能的变得凌乱。河边的风更加凛冽,江畔蜷缩着身子,带着满身的尿骚味走了过去。“好了。”
郑泰和胡先延转过身子朝她看了过来,闻着江畔身上的味道,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江畔无奈,“算了,我也不在这里熏你们了,我先过去了,郑捕头你们动作可得快一点。”
缩着肩膀,学着方才那男人走路的姿势,江畔蜷缩着身子走了出去。眼看江畔越走越远,郑泰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胡先延皱眉,想了想却依旧留在原地,只是目光一直跟随着江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