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覃刚的通知,卫来一开始不太相信,因为那批酒说的明明白白,就是专门给霸都商超生产,货款提前扣到公司账户。 板上钉钉的事,还能改? 他当即通知丁成,丁成也是不信。 “不可能,杨总跟我保证的,那批酒就是我们的。”
卫来一通电话打到帝都营运部,听到他最不愿的回复,上面领导安排,刚刚生产的中高端听酒,正在安排装车,即将直发江越省。 “不能给江越,那是我们的酒。”
卫来急的大喊大叫。 “对不起,我们听领导安排。”
那边根本不管。 电话当着丁成的面打,丁总听到帝都的回复,脸都绿了。 “卫来,你先别急,我给老杨打电话。”
老杨是帝都总厂主管生产计划的副总,话语权很大,他是丁成的老朋友,正是在他的主导下,才有新酒生产计划。 丁成对老杨很有信心,拨通电话时依然胸有成竹:“喂,老杨,我打电话就是问那批中高端听酒,有人说调到江越去,怎么回事?”
“底下人是不是弄错了?”
电话中回复道:“老丁,对不住了,江越那边有人找到王贵平,老王那人你也知道,蛮横不讲理,他非得安排新酒发到江越。”
丁成顿时头大,脸色难看得很,据理力争:“老杨,事不是这么干的,我们这边可是先扣了钱的,那是我们的酒。”
另一边的老杨解释说:“老丁,不只是江越那边的事,还有魔都的人,好像是业绩指标太差,有人为了保住职位,找到江越苍州工厂,通过工厂协调调货,苍州工厂执总和王贵平穿一条裤子的,就是他俩拍的板。”
丁成意识到难度,恨声道:“王贵平,真不是东西……” 花啤内部的人事关系很复杂,越往上去越复杂,说是派系林立并不为过,丁成和老杨属于一路,王贵平和苍州厂执总是一路,覃泉又是一路。 不同路数,争权夺利是常态。 王贵平是帝都总厂执行总经理,同时挂着总部助理总经理的名头,生产方面的话语权仅次于分管副总,位于第二位。 此人跟老杨向来不对付,平时见面当然笑呵呵的你好我好,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一旦有机会,出手相当阴狠。 丁成与老杨达成先扣款的约定,只有营销流程,没有走生产流程。 就是说,王贵平可以认为约定无效。 将中高端听酒新品调往江越省苍州厂,王贵平有权力这么做! 过于生气,丁成失去往日的涵养,对王贵平破口大骂,然而骂人是没用的,必须想办法解决中高端听酒货源。 老杨提议道:“老丁,你还是给王贵平打个电话,虽然以前不对付,但王贵平也不好撕破脸,试试能不能说通。”
丁成很不喜欢王贵平那个人,如今形势比人强。 “真不是玩意儿……” 挂断电话后,丁成又骂了几句,平复心情后,拨通另一个电话:“喂,王总啊,我是江淮的丁成……” “有什么事,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么,呵呵……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车酒的事,昨天生产的风雅听和诗歌听,那是霸都的酒。”
“没开票……不是,我们提前打款,早就扣到公司账户上。”
“不合流程,什么意思?”
“不是,你说那批酒一定调走了,我们需要等下一批,下一批什么时候生产?”
“什么?”
“暂时没有包材?我们要货很急的,包材什么时候到?”
“下个月?具体不确定?下个月中旬以后?”
“我们必须搭配老酒,至少占一半,不行啊,你听我说……” 卫来留在丁成的办公室,明显可以看出来,丁成一直在压着火,语气上低声下气,一副下级跟上级央求的感觉,可惜对面的人油盐不进,无法说通。 “嘭!”
“特么的,王贵平,他就不是人!”
电话突然挂断,丁成再次破口大骂。 一通电话打下来,可以确定一件事,王贵平没打算将这批酒给霸都,他是铁了心将酒调到江越省苍州工厂,留给江越和魔都的人。 此人还说,工厂暂时没有包材,下一次生产计划推到4月中下旬。 更过分的是,他提出让霸都区域提库存老酒,占比至少一半,如果不远提老酒,帝都总厂不安排新酒生产计划。 如此过分的要求,难怪丁成大骂。 骂了一会,丁成瘫坐在椅子上,仿佛精疲力尽。 长运超市等着产品进场,合作协议有产品新鲜度要求,不会要16年8月份的老酒,卫来不可能安排发货,否则就是坑害元达商贸。 夏封对商超业务很上心,专职人员已就位。 得知中高端听酒不能如约提货,夏封不时打来一个电话,询问处理进度。 卫来自己也很急,只好硬着头皮问:“丁总,我们跟长运超市刚开始合作,不会提老酒的,3月底开始进行第一场啤酒节,等不到下个月中下旬,还有其他办法吗?”
丁成睁开眼,无奈地摇头:“王贵平不给面子,摆明了故意整我,有他故意拦着,我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总不能打他一顿,打他也没用啊。”
“那怎么办?王贵平不是工厂的老总么,管不到我们营销上,我们协调生产的酒,他凭什么调走,他能一手遮天?”
卫来大急,说话有点放肆。 丁成以嘲讽的口吻说道:“呵呵……他还真能一手遮天,至少在帝都工厂,就是他王贵平说了算,其他人都不行。”
不知怎么回事,卫来火气上来,怒道:“难不成,没人管得了王贵平了?霍总也管不了他吗?”
“呵呵……霍总能不能管真不好说,生产和营销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咱们霍总级别比他高,找霍总或许有用,但是你敢找霍总吗?”
丁成语气越来越不好。 “敢啊,为什么不敢?”
卫来也在气头上:“我们是为了工作,又不是别的事,霍总在年会上说过,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我现在就跟霍总说……” 一通电话,引爆了花啤公司营销和生产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