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么多房子干吗?”
表弟是个倔脾气,尤其面对家里人,再怎么沉默寡言的人都会有脾气暴躁的一面。 而舅妈的暴躁都用在家里,工作上不容许乱发脾气,回到家抓住机会就是诸多挑剔。 儿子是亲生的,指挥着做点事那是家常便饭,比如泡个茶,盛碗饭什么的。 表弟会去照做,但都带着怨气,动作粗鲁,不小心摔碎过一只新碗。 不是舅妈买回来的碗,是外婆。 所以外婆很心疼,万一再有碗摔碎怎么办?一只碗也要好几块钱,有外婆在,她就不让表弟做各种事,但问题又来了。 表弟想帮外婆的忙。 而外婆偏偏不让。 灶头上的菜还都烫着,如果要端到外面的桌上得要十分小心,中午吃饭吃得早,我们都饿了,便不去管什么时辰,端菜的事是习以为常,要开饭就得先要把菜端出去。 我端了。 妹妹端了。 表弟的手一碰到菜碗,外婆就急不可耐地开口道:“你别端,让两个双胞胎阿姐来端,等会又摔碎了怎么办?”
表弟看着外婆,一脸嫌弃地解释道:“上回是这地上滑,还有油渍,我滑了下才把碗摔碎的,都不知道是谁端菜出去的时候倾下来的。”
外婆不承认道:“哪里?”
“这里。”
表弟走到靠门的地方,用力踩着油渍的附近。 这厨房的地方不是水泥地,更不是什么瓷砖,也是坑坑洼洼的泥块,有些地方特别脏,不好清理,久而久之也就随着去了。 “真额呶。”
外婆用脚试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你别踩了,等会把鞋子踩脏了。”
表弟不情愿了:“我没踩,你自己踩到了。”
走去继续端菜,不忘提醒粗心大意的外婆,“下次走的时候要绕开点。”
外婆拿着靠墙的扫把扫了几下,眼见表弟端着菜要出去,马上开口:“别打翻了。”
几次三番不信任表弟,让他动怒:“怎么会打翻?我再走一遍给你看看,这回不会打翻。”
我和妹妹端好菜,站在门边看着外婆,这里的门经常要进进出出的,所以没有门,正对面有扇木门,开关会嘎吱作响。 窗户不是城里的玻璃窗,也是木头做的,上下两条凹槽,一块可以推动的木板,望出去就是一个荒凉的小院子,杂草丛生,曾是用来养鸡的。 墙壁上布满青青绿绿的痕迹,潮湿阴暗,还不见光。 外婆说那些小鸡仔们是无缘无故死的。 我倒觉得是这地方不好,像奶奶家养的鸡晚上都是睡在家里的,有专门的鸡窝,热也热不着,冷也不会冷,别提有多舒服了。 完全放养,尤其是小鸡仔,它们淋了雨,又吃了些冒出来的蚯蚓什么的,细菌可不就要了它们的命吗? 这院子空着也好。 以前是外公在打扫的,小鸡仔虽然死了,但老母鸡还在,公鸡还在,还会每天打鸣,可外公的身体每况愈下后,这里就慢慢荒废了。 老母鸡不能下蛋后炖汤了。 公鸡舍不得吃掉,拿出去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