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坐电动三轮车去。”
老妈抱怨着转身往外走去。 我们埋头跟上。 小车站的大门是在大街上的一条小巷中,左右两边是五金商铺,还有些卖家具的,卖吊灯的。 都是平常不会进去逛的店铺。 早上这条街不怎么热闹。 巷子里到处飘着热气,光是卖油条的就有好几家。 “一,二,三。”
我数着玩,能看到的有三家,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早饭摊了。 除了油条,新出炉的烧饼,包子,白米粥都很诱人。 我们早起赶车没吃早饭,本来打算到了外婆家再吃点东西的,可现在等得不耐烦之后,胸会闷,老妈彻底没了胃口,还会平白无故反胃。 这是老毛病。 读书的时候没有吃的,经常是熬到中午只吃中饭,米厂上班的时候也是一样,久而久之,吃完东西肚子就不舒服,甚至会情不自禁地发出嗝嗝的声音。 很难受的感觉。 “你们要吃点什么?自己看!”
老妈嗝嗝两声后给自己顺气,发现我和妹妹都在四处张望,停在车站门前问我们,“买点路上能吃的,我胃不舒服就不吃了。”
我留意着老妈的举动,她没有放下手上东西来拿钱,而这早饭都是一块两块的,不贵,意思很明显了。 我们自己花钱买自己要吃的。 当然,如果我们买了吃的,但是不给她买,哪怕她亲口说不要吃,还是会怪我们不懂得孝顺,买了,又说是浪费。 所以,还是不买最好了。 2块钱得要留着,攒多了再慢慢花。 我摇头说:“我不饿。”
“我想买吃的。”
妹妹还在四处看,拖长语调说着,没决定好要吃什么。 老妈问她要吃什么,妹妹终于选了一家什么都有得卖的店,直接对老妈说:“钱呢?”
“零钱在口袋里,你自己拿。”
老妈侧过身。 妹妹拿钱。 我在一旁看着,现在虽然是早上,可太阳已经出来了,光照在身上不像正午那般炎热,反而很舒服,能驱散倦意。 原来,是老妈付钱啊。 我的肚子空空荡荡,都瘪了下去,有一种钻心的疼痛,说是这么说,可又不是那么疼。 毕竟我能面无表情地忍受这份疼痛。 不过。 还是能填些东西进去会比较好。 胃酸多了没东西进去消化,对胃不好,这点我也知道。 可嘴里索然无味,刚才怕坐公交车会晕车就一直是提心吊胆的,一路走来已经没什么力气,还要拿吃的在手里太麻烦了。 算了,不吃了。 “老文,你要吃什么?”
妹妹从老妈口袋里拿出刚才准备好要坐车的零钱,去买吃的前先问了我一句,要我陪着一起去买。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不吃,你一个人买吧。”
太清淡的不想吃,太油腻的吃不下,闻到这种味道有点反胃。 没坐车,我却有点晕车的反应。 小巷狭窄,还是能容下一辆三轮车和人走路的地方,一排全是三轮车,似乎是排队,从车站到小巷口,整整齐齐。 只要看到有人从车站出来,他们都会急着招呼生意,甚至有的直接站在车站门口拉着人坐自己的三轮车。 先来后到不过是因为这里拥挤,车子只能这么停着,但能不能先拉到客人离开这里,凭的还是本事,和运气。 妹妹买了一个肉包,只吃包子皮不吃肉。 那为什么不买没有馅的包子呢,因为没有馅的包子准确来说应该是馒头,叫白馒头,而且,肉包子的皮才好吃。 妈妈见了都要去尝一口。 妹妹不大愿意,还是让老妈吃了,盯着肉包子嘴里念叨着:“你要吃就再去买一个。”
“我吃不下。”
老妈嚼着一口包子皮,点头认可道,“味道不错。”
我随处看着,望见了小巷门口摆摊的人,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奶奶,坐在小板凳上,腿上放了一块木板,铺着串好的白兰花。 很香。 我不自觉走上前两步。 白兰花的香是一种闻上去很舒服的香,沁人心脾。 白色的花瓣放一天就会泛黄,可香味还是在,买回去只戴一天就太浪费了。 奶奶买回来的白兰花我们常常会戴好几天,拿个回形针别在胸前,就连走路都变得有气势许多,无非是为了显摆。 小时候总是无所畏惧。 长大了,还是和孩子一样,爱玩。 “这里居然有卖白兰花的。”
我望着巷口,喃喃自语地说着。 妹妹吃着包子靠近,嘴上油油的:“你在看什么?那个,是什么花来着,我们以前不是经常戴的吗?我还记得有件黑色的衣服,有很多小草莓,穿那件衣服的时候别过这个花。”
她也记得。 “白兰花。”
我说给妹妹听,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觉得奇怪又用土话说了一遍,顺耳多了,是这么叫的。 “对对,就是叫白兰花。”
妹妹也用土话复述一遍,问我,“你要买啊,好像很便宜的,一块钱一串,一串有两朵。”
“我们都是一人戴一朵的。”
我记得为了省钱,爸爸妈妈真是把一块钱掰成了两半来用。 他们给我们买白兰花就是买一串,分开来给我们别上。 “很香,一朵也很香。”
妹妹强调道。 我点头:“放几天都还是香的。”
“就是会泛黄。”
妹妹接道,“我感觉那样倒好看。”
“又不是坏了。”
我认同妹妹说的,“都是白的也不好看,有一点点发黄的时候最好看,等时间久了,都要烂掉的那种黄就不好看了。”
“嗯。”
妹妹吃包子继续回到最初的话题,“你要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