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将四周的灯吹灭,牢房中陷入一片黑暗,地面上渐渐绿莹莹的脚印。游绛的手上指虎上也有绿莹莹的光亮,在沈南意说过的地方,全都是这般样子。他疑惑地看着这些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荧光粉,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不然找起这伤人怪兽还不容易。”
沈南意再次令人掌灯,在烛光映照下,她的脸上浮现一阵暖意,“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游绛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手上指虎银光乍现,“既然知道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告诉你。”
下一秒,他猛地朝沈南意伸手袭杀去!“王妃小心!!”
之前那个被游绛选中的捕快猝不及防直接挡在沈南意的面前,生生被游绛的手插入胸膛。“不要!”
小捕快就是很单纯,其实本想着是帮大人办事,却不想差点被他推到死路。如果不是沈南意找人跟他说了一句,他可能就此背负污名死了。游绛收手转而再向沈南意出手,小捕快再次挡过去,“大人,我不要,不要杀人了!”
“找死!”
游绛往前一抓,小捕快含恨咽气。沈南意仰头看向他,“游绛,你疯了吗?真的要这样走上不归路吗?”
游绛面色冷寂,“对不起,我已经没有退路,你和这里的这些人,全部都要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一定杀人,游绛你不是这样的人啊,到底发生什么事!”
“王妃,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他再次发起进攻,而在下一秒,一把刀迎风飞了过来,游绛转身打掉那柄刀,才发现在他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飞宴拿回自己的刀,冷眸看向他,“你的对手是我!”
随即两人缠斗起来,沈南意被后赶来的黑羽卫救出去,过了很久,飞宴这次将人抓住控制在手,从牢房中押出来。沈南意坐在刑部后堂,从监牢出来后,她的双手就一直在颤抖,倒茶抖得茶水从杯中溢出来。当飞宴将人重新带到面前时,很多事从现在这刻起就变得越来越复杂。沈南意还是那句话,再次询问他,“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你这样剑走偏锋,你有没有想过在府中本该安度晚年的游伯父,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游绛被俘后,神色淡然,他已经和原来的刑部侍郎完全判若两人,面对沈南意的质问,他也从未表现过一丝悔过,只是一直在沉默。沈南意拿他也没什么办法,求助似的看向飞宴。飞宴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毕竟是肃王府中老人,遇到这种事还是十分老练,直接就说,“游大人,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主动交代,二,现在杀了你。”
两个选择都十分决然。可游绛仍旧没话说,直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因为他是沈家的人,杀人也是受命行事,孤说得对吗?”
沈南意立即起身看向门口,只见柏安衍穿着一身斗篷匆匆赶来, 行走间气势凌然,从他这般阴沉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此行去宫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他去往折返回来间就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众人皆向柏安衍行礼,人跪了一地。柏安衍从人前走过,直接走到沈南意的身旁坐下,他衣摆一放,周身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气场。而他似乎对游绛的突然反叛完全意外,反而一脸严肃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孤问你,为什么要为沈家做事,为什么要杀狱中的死刑犯,你们到底谋的是什么事!”
游绛抬眸看向柏安衍,终于开了口,“沈家和游家其实暗中联系多年,臣这刑部侍郎的位置就是沈家伯父给安排的,如今为了还恩,我也是不得不为沈家做事,为何要杀死刑犯,王爷不是已经查的十分清楚了?”
“王爷,这该不会是为了替换吧……”沈南意忽然想起来,“在安庆,那些酷似死刑犯的人,该不会就是你们的杰作,你们这是在天牢换囚?!”
游绛低头轻笑,“还是王妃反应了过来,确实是在天牢换囚,可只是换了一个人就被你们发现了,若是能再晚些该有多好。”
“再晚些,是让你们将那些死刑犯全都替换出去?!”
“若想报恩,沈家对你“不过是知遇之恩,这么多年孤对你三番四次的救命提携之恩忘了吗?”
柏安衍的语气加重,透着失望和愤恨。游绛叩首在地,语气透着一丝死寂,“王爷,杀了我吧。”
柏安衍猛地站起来,“孤为何要杀你,整件事还没有一件证据可以证明你是在为沈家办事,你不承认,想自己抗下所有,哪有那么容易!”
“王爷是想……”沈南意看向柏安衍。柏安衍郑重地说,“孤希望这件事能够结束,但这一切是需要你的支持,现在孤我愿意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游绛,你愿意要吗?”
“王爷,您……”游绛十分不理解,音色渐渐颤抖起来,他这是在给他活命的机会。柏安衍抬步就走,临行前留下一句话,“若你同意,就去回禀了那人,就说死刑犯你全都杀了,可以安心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游绛开口应下,这便是他活命的希望。随即他又安排其他人,将天牢中的死刑犯全都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这样既可以救他们,又可以为游绛完成任务,等囚牢中的死刑犯全都在另一个地方复活,那么幕后之人的计划也就浮出水面。后来,游绛答应了,柏安衍也放了他,似乎冥冥中达成了某种共识。从刑部走出后,柏安衍藏在斗篷下的脸一直都是阴沉着,脚步也是极快。沈南意跟在后面十分吃力,索性直接站在原地,不再相追,“哎呀,慢点,王爷你走那么急做什么,走那么急就可以解决问题,就能够抓到幕后之人吗?”
“还是说,您现在匆匆而去,是想提枪去沈家,找沈青山算账吗?”